幽王殿下跟里正的八歲小孫子聊天
，“你讀書了嗎？”
對方：“讀書有啥用？”
百里靖：“……可以明理
?！?
對方：“明理了北胡子來了能跑更快嗎？”
百里靖：……
“那…你長大了想做什么？”
“想吃飽飯
?！?
幽王殿下有點臉紅
，這天聊不下去了
。
。
第二天一行人一大早離開石河子繼續(xù)趕路
，百里靖情緒不高
，沉默了一早上忽然開口：“趙保
，本王以后要讓幽州百姓都能吃飽
，你相信嗎？”
趙保那是他家殿下最好的捧哏
，“當(dāng)然
，奴相信殿下能做到
?！?
百里靖抬頭看他一眼
，又嘆口氣
。
他自己都沒信心
，文盲大王什么都不懂
。
默默決定這一趟回去后就老老實實跟著太傅讀書
。
走了一上午
，越往南風(fēng)越大
。那股隨風(fēng)帶來的海腥味也越來越強(qiáng)烈
，他們離海邊越來越近了
。
都說靠海吃海
，這片海邊的百姓明顯沒靠上
。
石河子村的屋頂雖是茅草
，還有里正家那種一兩戶能看到瓦當(dāng)?shù)?
。他們站在高地望著遠(yuǎn)方海邊的小縣城，看起來相當(dāng)寒酸了
。寒酸的都不能稱為縣
，就是個漁村的規(guī)模
。
龍頭縣外面有一道算是城墻的東西
，那是一道大約還沒人高的夯土城墻
。來匹厲害點的戰(zhàn)馬估計直接就能跳進(jìn)去
，沒一點點的防御作用
。
他們在山坡上把這縣城就看的一清二楚
，目之所及這里的屋頂全是草頂
，就是換了一種草
。
“太傅
，它們的房子和之前看到的都不太一樣
?！?
徐太傅跟他說龍頭縣的屋頂用的是海草
，“幽州志說龍頭縣靠捕魚采珠為生
，這里產(chǎn)的珍珠曾經(jīng)是貢品
。殿下在宮里的時候可有聽說過幽州貢珠？”
百里靖搖搖頭
，他用不上珍珠
，真沒了解過
。
“沒聽說正常
，已經(jīng)停了有十幾年了
，因為停止上供幽州珠
，還死了一個縣令?！?
“為什么要停？”
“當(dāng)然是采不到珍珠了
?！?
百里靖閉嘴了
，好吧
，問了個蠢問題
。
“奢華美麗的珍珠都是采珠人的性命換來的
。水里有暗流漩渦會卷走人
，深海之水會壓碎采珠人的肺腑
。珍珠生長緩慢
，生長供不上采的速度
。近?？倳赏?
，他們就得去更遠(yuǎn)更危險的深海
。而貢珠有大小要求
，在死了無數(shù)采珠人還是湊不齊貢品的數(shù)量后
，當(dāng)時的龍頭縣縣令請求停止上供幽州珠
。貢品是大事
，當(dāng)時的郡守十分惱怒
，直接殺了他
，他死后全縣人為他送葬
，整個縣掛白
。這事鬧大被捅到了長安
，當(dāng)時先皇還在世
，聽說此事下令劃去貢品幽州珠
。有記錄可查的是死了一個縣令
，沒記錄上的還有無數(shù)采珠人的性命
。殿下……”
幽王殿下識趣
，麻溜接話
，“本王不喜歡珍珠
，不會讓他們再采！”
徐太傅：“殿下宅心仁厚
，實乃幽州之幸
?！?
路上又接著講龍頭縣
，“失去了珍珠生意
，捕魚只能勉強(qiáng)糊口
。而幽州地處邊郡
，壯丁還經(jīng)常被征去邊軍
，不過十幾年
，這里就沒落成了如今的模樣
?！?
幽王殿下聽完
，覺得如今耳邊的風(fēng)聲也凄凄慘慘的
。
半晌
，“太傅懂得真多！”百里靖真心實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