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輕吹,揚起他金色的發(fā),映襯著臉上憂郁的笑容,多了幾分柔軟的味道,可仔細一看,男人眸光中卻毫無笑意,冷得幾乎能凍死人。
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陰冷。
程安雅翦眸倏地睜大,恐懼拽住心臟,她幾乎要休克,所有的不適都拋開,她只覺得恐懼,憤怒,一想到路易斯的變態(tài)狠絕,兒子要是落在他手里,多半兇多吉少,程安雅身子無法抑制地顫抖,她倏地站起來,撲到路易斯面前,剛要撲到他卻被路易斯閃開。
程安雅一個趔趄,摔倒在潔白的沙灘上。
寧寧……
路易斯欣賞著程安雅的恐懼,覺得很快意,輕笑說道:“你兒子,暫時還活著,我說暫時?!?
程安雅氣紅了眼睛,明晃晃的眼光下,本來清澈的水眸有少許的紅,緊張到幾乎休克的心臟重回原處,幸好,寧寧沒事,只要孩子沒事,他會想辦法活著的。
她的兒子才不是任人宰割之輩。
“驚慌了?”路易斯慵懶一笑,“我還以為安雅你什么時候都不會卸下這一層面具,原來也不過如此?!?
一個孩子就能讓她方寸大亂。
程安雅努力撐著身子沒有摔倒,恢復(fù)了平靜,臉上閃過一片譏誚,“路易斯,你真可悲,你一輩子活著就一個人,不會愛人,也沒有人愛你?!?
有的人活在世上就是這么可悲,一輩子都不知所謂,直到死亡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活,直到死亡,他也沒有理解過這個世界。
也沒有被世界所理解。
只有瘋狂報復(fù),沒完沒了,這種人是可悲的。
陽光太明媚了,映得路易斯的金發(fā)益發(fā)的純粹,卻在臉上覆蓋了一層陰影。
路易斯依然是一副憂郁王子的模樣,仿佛程安雅的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無關(guān)緊要,世界遺棄了他,他也放棄了世界,路易斯的心理已經(jīng)完全扭曲了。
過分的執(zhí)著,把他僅存的人性都湮滅了,又或許說,他從來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
程安雅無所畏懼地看著他,既然落在他手里,她就沒打算過路易斯會放過她,只是希望,阿琛能夠冷靜點,別做傻事,她和寧寧都在路易斯手里,以葉三少的性格一定會走上極端。
路易斯很顯然是有備而來,而阿琛卻是措手不及,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兩人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她不想葉三少自投羅網(wǎng)。
“安雅,有時候你伶牙俐齒得教人很想拔了你的舌頭?!甭芬姿拐Z氣是如此的輕柔,卻藏不住陰狠,程安雅覺得好似下一秒他真要拔了她舌頭,那溫柔的神色看起來非常的恐怖。
于是,她不頂嘴了。
識時務(wù)程安雅的一項美德,她覺得自己不停地在貫徹這一美德,明知對方比她強還去挑釁,特別是在人家的地盤,是非常不明智的事。
她環(huán)顧四周,碧海藍天,水天相接,白云輕飄,綠樹搖曳,海風送爽,大片大片潔凈的沙灘,這一看就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可惜,現(xiàn)在卻是成了困住她的孤島。
路易斯畫地為牢,把她死死地困在島嶼上,別說她現(xiàn)在身體不行了,就算她身體健康,她也插翅難飛,她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座島嶼上不會就只有她和路易斯兩人吧?這一路走來,空無一人,哪兒都是空蕩蕩的,看起來特別的可怕,她幾乎以為她被人遺棄在這座繁華卻又寂寞的島嶼上。
一想到她和路易斯一個人單獨在這座島嶼上相處,程安雅的指尖不由得顫抖起來,那是一種孤獨的恐懼,路易斯毫不掩飾對她的中意,如今沒有葉三少的障礙,她又任人宰割,他要做什么,她根本就不能阻止。
腦海里閃過幾幅畫面,再加上路易斯變態(tài)的性格,變態(tài)的嗜好,程安雅恨不得雙腿有無數(shù)的力量,能迅速從他眼前逃離,逃得遠遠的。
她現(xiàn)在這樣,根本就手無縛雞之力。
“我勸你乖乖的,別有耍什么詭計。”路易斯蹲在程安雅面前,笑得有幾分陰狠,翡翠綠的眸中映出了程安雅無法偽裝的恐懼面容,他一字一頓地說,“不聽話,我就整死你兒子?!?
“你敢!”程安雅大急,她若說葉三少或許她還能勉強鎮(zhèn)定,可一說寧寧,程安雅心頭就亂了,寧寧再聰明能干也是個孩子,他再有辦法逃離也必須要給他時間,若是路易斯一個不爽快下令殺了他,那她豈不要悔恨終生。
“你看我敢不敢!”路易斯冷笑,指尖滑過程安雅的下巴,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觸感,他的眸色變的更深了,那笑容,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暗藏幾分欲、望之色,“葉三少真有艷福,瞧這肌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比嬰兒的觸感還好,安雅,我早就勸你跟了我,否則有你后悔的一天,怎么?還不知道教訓(xùn)嗎?”
程安雅被他看得心中慌亂,她極力地忽略他話中的意思,根本就不去在乎到底是不是那個意思,她就保持著被路易斯掐著下巴的姿勢問,“我兒子在哪?是不是在這島上?”
“你覺得我會笨到讓你們在一起么?”路易斯冷笑,轉(zhuǎn)而瘋狂大笑,“哈哈哈……葉三少,這輩子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