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面無表情,渾濁的眼睛里壓抑著一股很復(fù)雜的光芒。
似仇恨,似愛戀,瘋狂地撞擊。
像!
太像了!
看照片,已像了七八成,再看真人,更覺得,好似是十七八歲的林曉月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出現(xiàn)。
‘玉’蘭‘花’香,笑靨如舊。
“葉老先生,請問,你有何貴干?”特護小姐被人劈暈了,倒在角落里,程安雅只能靠自己,隨機應(yīng)變。
很顯然,來者不善!
病房里,她動都不敢‘亂’動,唯恐一動,她就會被‘亂’槍打死。
氣氛,一觸即發(fā)。
棉被下的手,‘摸’索著,撥了葉三少的手機,她極擔(dān)心被他們發(fā)現(xiàn),手在顫抖著,要‘花’費她所有的冷靜,才能把號碼撥出去。
“程安雅,程小姐……”葉老緩緩地開口,銳利地端詳著她的臉,‘露’出刻骨的恨意,老人手指微動,問:“林曉月是你什么人?”
又是林曉月!
“不認識!”程安雅說道,眸光分外的冷靜,蒼白如白紙般的臉透出死寂一般的靜。
冷靜,程安雅,葉老再怎么囂張,再怎么想要殺她,也不會白癡地選在醫(yī)院動手!
冷靜點!
葉老緩緩地走過來,瞇著眼睛,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臉,布滿皺紋的臉倏地笑了,狂笑出聲。
極像一種發(fā)泄般的笑。
又像是一種極度疼痛后的笑,很沉重,很壓抑的那種。
程安雅心頭一緊,瘋子,又是一個瘋子。
靠!
葉家出產(chǎn)的,不管老小,不是瘋子就是變態(tài),再不然是垃圾。
能不能有個正常人?
“長得真像?!比~老笑罷,喃喃自語,口氣低緩而‘陰’冷,“倘若不是年紀(jì)差別太多,我還以為她回來了,回來送死了!”
程安雅心頭一窒,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葉老先生,我不是你說的林曉月,我叫程安雅!”
她必須說清楚,他要恨誰,別殃及池魚啊!
“最好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說謊,不然……”接下的話,葉老沒有繼續(xù)說完。
從他那‘陰’狠的表情,程安雅絕對能猜得出他沒出口的話,是多么的狠辣。
“你和葉琛認識多久了?”葉老倏地問,“你進mbs有什么目的?”
“葉老先生,首先,我必須聲明,我和你兒子不熟,而且,他這人‘性’格扭曲,又變態(tài),你要帶回家好好再教育我是肯定沒意見。”明哲保身是程美‘女’一貫的作風(fēng),她毫不猶豫地和葉三少撇清關(guān)系,“至于為什么進mbs,當(dāng)然是為了一個月7萬塊!”
“不熟?”葉老冷笑,他認為程安雅撒謊,對此,老人很憤怒,拐杖在地上猛敲,敲得程安雅心臟猛跳,“你們不熟,卻有一個兒子,不熟,葉琛卻為了你屢屢反抗我,程小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程安雅眼光落在他身邊的黑衣人身上,冷笑,“葉老先生,你這樣很沒意思耶,到底是想做什么?你一個長輩和我一晚輩喊話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葉老微怒,“伶牙俐齒!你就不怕我開槍?”
她和曉月,不像!
也許長相很相似,可他的曉月溫柔敏感,眼前的程安雅,很顯然,剛毅堅韌,一柔,一剛,截然不同的‘性’格。
程安雅心頭頓了頓,“按照常理推斷,葉老先生肯定是不會開槍的,畢竟,這是醫(yī)院,你也不想為自己招惹什么麻煩。只不過……你們?nèi)~家人……請你允許我的無禮,我覺得你們?nèi)覜]一個正常人,所以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推斷,結(jié)論就是,你愛開就開,不開就閃人!”
程安雅說得無比的囂張和狂妄,似的篤定他不敢動手一般。
若是剛剛一開始他就動手,也許她被唬住,但說了這么多廢話,很顯然,她的恐懼是有時限的,現(xiàn)在已不是那么害怕了。
比狠,你比得過我的寶貝兒子嗎?
葉老‘唇’角勾起一絲‘陰’狠的笑,偏頭,示意一名黑衣人走過去,掀起她的棉被,程安雅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手機給拿走。
“老爺,她打給三少!”男子沉聲說。
葉老點頭,很好!
他讓所有人都收了手槍,如一慈愛的長輩般笑起來,“程小姐,葉琛正往這趕來,你說,我會做什么呢?”
程安雅‘陰’著臉,冷笑譏誚,“虎毒不食子,畜生都知道要保護自己的孩子,而你,葉老先生,你卻處處為難自己的兒子,傷害自己的兒子,甚至狠辣地想要他的命,你比畜生還不如!”
“放肆!”葉老大怒,舉起拐杖,狠狠地揮向程安雅,一身悶響,一聲悶哼,葉老的拐杖狠狠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又重,又猛。
程安雅被他打得軟在病‘床’上,疼得大汗淋漓,卻倔強地搖著‘唇’,不出聲。
“小姑娘,別逞口舌之快,葉琛趕來救你,我看,誰去救你們的兒子!”
程安雅唰一聲抬頭,瞳眸暴睜,“你說什么?”
30分鐘的早讀課才剛下,美麗的班主任就讓寧寧出去一趟,外頭有人找。
小‘奶’包粉嫩的‘唇’抿起,白夜才剛下警告,外頭就有人找?來得不是這么快吧?
他眸光一沉,把書本拿出來,拎著一個自己的小書包,背著,除了教室。
教學(xué)樓外,王銳和陳盈著急地等著,正討論著該如何如何做,小‘奶’包背著一個小書包就出來,這二人一見他的長相,嚇得差點尖叫。
一人目瞪口呆,一人震驚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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