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可真是超乎預(yù)料了。既然故意推出替身,似乎更像是印證了朱大學士他有點問題啊。”
“不是有點,而是基本上確鑿無疑了。圣教之大不幸啊,可嘆堂堂弘德殿大學士,圣教三號人物。”
“教尊大人也不必傷懷,雖然此事令人遺憾,但圣教樹大根深底蘊深厚,人才多得是?!倍鴮嶋H上道尊心里應(yīng)該高興得緊吧。
教尊:“圣教內(nèi)部的叛逆,我自會處置。其實我來這里,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
“懷疑秦堯那真龍遺族的身份?”教尊笑了笑,“那句讖語貧道也曾聽聞,無稽之談罷了,教尊何等身份,哪用理會這些江湖野話。”
“但有人可能會藉此做文章,當然秦堯現(xiàn)在沒了,自然也就無需考慮這個?!苯套痤D了頓,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道尊,笑道,“我說的這件事不是秦堯,但也與之有關(guān)——關(guān)于獵人公司,太微兄怎么看?!?
太微真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做出惋惜之貌:“獵人公司,形勢可不怎么樂觀?!?
教尊:“乍失宇文兄這個頂梁柱,宇文星海和文有則又下落不明,這獵人公司怕是要完了。太微兄和宇文兄曾是至交好友吧,眼下準備怎么處置?”
道尊蹙眉:“愿聽高見?!?
教尊嘆道:“獵人公司的出現(xiàn),本就是一個錯誤。說是分割圣教的權(quán)限,但同時也讓江湖遺族受制頗多。這就是個人見人厭的組織,難道太微兄心里不是這么看待的?”
道尊:“還不至于這么嚴重,獵人公司和我真武山的瓜葛也不大?!?
教尊:“那是太微兄在這里坐著,就好似擎天一柱一般,他們自然不敢有什么動作。但太微真人不止是真武山的太微,而是天下道門的太微。其他弱小的道門宗派,可就沒真武山這份從容嘍?!?
說得挺可樂的。
事實上天下遺族更苦恨圣教吧?當然,任何官方組織都會被江湖抵制,獵人公司也不例外。
比如說圣教要是倒下了,大部分遺族都會放鞭炮慶祝了。而獵人公司要是倒下,雖然不至于放鞭炮,但是鼓個掌笑兩聲還是很正常的。
道尊卻似乎非要教尊說明白:“哦?那教尊大人的意思是……”
教尊心道你裝什么純潔小白兔,不過語氣依舊平靜:“死掉的獵人,才是皆大歡喜的好獵人?!?
道尊頓時做出悲天憫人之狀:“這可對不住宇文兄了,貧道與之雖然稱不上莫逆之交,但也算是志同道合的舊友。如今他生死不明,貧道怎好對獵人公司下手。”
教尊:“現(xiàn)在是龍幽篡位,而且還欺凌宇文述學這小姑娘。獵人公司已經(jīng)變質(zhì)了,將之打翻在地,恰恰是幫宇文兄報仇了。”
道尊捋著胡子點了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
教尊笑了笑:“佛尊也與我聯(lián)系了,他們也有此意。蘇楞嚴的侄子被龍幽之子槍擊,佛門視為奇恥大辱,所以佛門一方面對獵人公司施壓,另一方面也希望我輩能夠挺身而出主持公道。現(xiàn)在有了太微兄這個態(tài)度,我便更有底數(shù)了。不如圣教和道佛三家聯(lián)名,對獵人公司稍微施加一些壓力?也算是為宇文兄身后之事略盡綿薄之心。”
遺族世界四大勢力,其余三家聯(lián)手對付落難的一家,再加上這一家剛剛失去了頂梁柱,基本上就是摧枯拉朽之勢了。
定下了這個謀劃,教尊來這里的目的也就基本完成。至于說這天魔殿的事情,道尊當然也不免詢問教尊的意見,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铝颂炷У钔蝗幌А?
“圣教史籍最為豐富,難道也沒有一點點類似的記載?”
教尊搖頭,面露悲色:“沒有記載,但根據(jù)推斷,可能是入殿者全部失敗而導致天魔殿提前消失??蓱z劣徒云從還在里面,這可謂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情何以堪?!?
事實上江湖人基本上都是這么推斷的。
道尊也不免悲憫起來:“是啊,馮師弟與貧道幾十年在一起,情同手足,貧道每每思之也是痛不欲生?!?
教尊:“那么還請?zhí)⑿掷^續(xù)留意,若天魔殿若有一線生機可以再現(xiàn)的話,還望多施援手,助我劣徒一把?!?
道尊:“那是自然?!?
于是教尊告辭,飄然下山,黑夜之中一道飄逸的白影,宛如遺世而獨立的仙。
道尊目送至極處,微閉雙目不知悲喜。
至于說天魔殿“若有一線生機”,兩位尊級大佬其實并沒覺得它會實現(xiàn),只是一句安慰之語罷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