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既然和孔宰予這種圣教子弟完全不熟,那么極有可能來自于道門吧?!?
不難懂。
但秦堯卻有一點不解:“聽您這么一說,感覺圣教和佛道兩門也不壞啊,為什么會對我形成威脅呢?”
林教授的臉色又沉頓了一下,似乎再度想起了森森過往?!八麄兲悦环擦?,所以容不得別人。對于你這樣的江湖‘閑散遺族’,他們的處理方式一般就是抓住并仔細審問。”
審問之后,發(fā)現你確實沒有問題,就會強令你加入他們的組織,免得在江湖上流竄作案。
“他們會給你個身份編號,這叫做‘入籍’。入籍者每周向當地遺族組織報告行蹤、事件,每月到指定地方報到一次,證明期間沒有犯過案子。假如錯過了時間沒有報到,事后必須檢討并說明原因。”
秦堯頭大了:“這豈不就是罪犯監(jiān)外執(zhí)行嗎?”
“差不多?!绷纸淌邳c了點頭,“畢竟我們遺族擁有常人所不具備的能量。這人一旦擁有了強大的力量,確實總會蠢動。”
至于說佛、道和幾大世家的子弟,倒不用到圣教的派出機構每周上報、每月報到,但也必須向所屬的門派或世家稟明。而一旦他們犯了事,所在門派或家族有義務主動處理,并交給圣教。
另外圣教還對所有遺族下了死規(guī)矩:不準肆意傳播遺族的事情,不許擅自對普通人施展咒法,不準私下勾結串聯,不準以自身血脈威能在世俗社會里博取政治或經濟利益……
秦堯的嘴巴都快吊了下來:“我勒個去,這管束的真跟罪犯差不多了!真要是這樣,那還不如普通人活得痛快呢?!?
林教授白了他一眼:“現在明白我為什么讓你不要泄露遺族身份了?”
秦堯:“幸虧有您這位人生導師啊,否則現在恐怕已經被抓了。對了,孔宰予這家伙知道我是遺族了,應該沒問題吧?”
林教授搖了搖頭,她又不清楚那位是啥玩意兒。但她也說了,凡事都有例外。圣教規(guī)矩雖嚴格,但不代表每一位“圣徒”都是執(zhí)法狂魔。
另外,孔家確實是圣教之中的一個中流砥柱般的分支,但不代表每個孔氏子弟都會成為圣徒。
在他們內部也必須努力往上爬,選取其中最優(yōu)秀者,才有資格成為圣教的一員。
假如你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一輩子修為連突破到嫡裔的可能都沒有,圣教也懶得接納。
秦堯松了口氣:“那孔宰予這貨肯定不是圣徒了,晚上九點睡、早晨十點起的懶貨。平時就知道穿名牌、講享受,吃吃喝喝倒是拿手。”
典型的二世祖嘴臉,而且是比較蠢的那種。而孔宰予和其他一般二世祖最大的不同,則是這家伙秉持“禮多人不怪”的原則,從不高高在上,反倒是見人就施禮,而且舍得吃虧花錢。
這樣的人未必得到多高的評價,但一般也不會真的煩他。
林教授繼續(xù)說:“除了圣教和江湖勢力,其實還有一個隱秘的勢力需要關注。他們以前強大異常,但后來好似銷聲匿跡,其實一直在地下發(fā)展?!?
秦堯:“什么勢力?”
林:“墨家?!?
啥……佛門、道門,現在又出現了什么墨家,秦堯覺得畫風有點詭異。這是啥,三教九流都出現了嗎?
林:“兩千年前,儒墨兩家并稱為當時顯學,其實也是圣教內部的兩大支柱。只是前漢時期墨家驟然消失,突然得令人錯愕?!?
“事實上他們因為一些隱晦的原因,受到了儒家的壓制,不得不轉入地下?!?
“由此,‘儒’成為圣教當今的主體,并操持遺族世界之牛耳兩千余年;而‘墨’卻只能受到打壓,流落江湖秘密結社?!?
秦堯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說的所謂圣教,難道指的竟然是儒家?儒釋道,還有什么墨家,這就是遺族?”
林教授搖了搖頭:“不,這只是遺族的‘表象’,明白?圣教以東方守護者自居,自然一直站在歷朝歷代的權力巔峰,也控制著歷朝歷代的思想、輿論和行為。”
秦:“據我所知,墨家的思想也不壞啊,甚至有些思想還挺讓人敬佩的,他們?yōu)槭裁磿獾酱驂海慷衣犇@口氣,似乎儒墨一開始都是圣教的一部分啊?!?
林教授忍不住哀傷地搖了搖頭:“因為在圣教那些狂熱分子的眼中,異端比異教徒更該死。”
秦堯忽然覺得自己固有的歷史觀有點顛覆。
假如說前幾天的覺醒為他打開了遺族世界的一扇門,那么現在,他不得不開始以遺族的視野看待這個嶄新的世界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