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推開的破敗的保安室大門,走進(jìn)了墓地。
墓地里就是尋常的墓地景象,連成排的大理石墓碑,前面有一方寬約1*2米左右的基座,基座上寫著去世之人的出生年月,死亡日期以及死因。
木柯目光左右掃視這些基座,目光凝直,仿佛在收取這些基座上的信息做綜合分析,他抬起頭看向白柳:“這里的人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死于60歲以前,平均壽命只有52歲左右,死因一般是各種臟器疾病,感覺環(huán)境惡劣導(dǎo)致的工傷?!?
“不光如此?!眲⒓褍x在一個墓碑前停下,“出生日期越靠后的人,死亡日期反而越靠前?!?
她冷靜地說:“他們的平均壽命還在縮短,死因里猝死的人也多了起來。”
木柯順著劉佳儀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個32歲就猝死在電腦椅前面的女性:“從這里墓碑的數(shù)據(jù)來看,最近一段時間,陽光城女性死亡的平均年齡下降到了30歲左右,男性下降到了35歲左右。”
“正好是剛剛過最佳生育年齡的男女。”木柯看向白柳。
白柳目光淺淡地向前走:“一不能生育就猝死了,陽光城這里的房地產(chǎn)商很明顯在調(diào)控所有人的平均壽命,調(diào)控到一個剛好可以高精力工作一輩子,生育完之后生產(chǎn)力出現(xiàn)下降的年紀(jì)?!?
“這樣能最高限度地榨取每個人的價值?!?
牧四誠四處察看,低頭翻找草木,抬頭皺眉看向白柳:“這里全是正常的墓碑,我沒有看到那個地下十八層公墓樓的入口,而且我也沒看到樓層編號?!?
唐二打低頭看向手上的房地產(chǎn):“編號是0812單元?!?
白柳的腳步停下來,他抬眸看向這個墓碑:“第八排第十二個,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
唐二打看向白柳停住腳步的地方,眼神一頓。
那里只有一個墓碑,周圍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其他建筑物,如果白柳說這里就是公墓樓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性。
“把基座掀開吧。”白柳平靜地吩咐,“入口在墓里面?!?
牧四誠驚愕反問:“墓里面?那就是我們這一層已經(jīng)是公墓樓第一層了?”
“但如果第一層是入口,要掀開才能進(jìn)的話……”牧四誠看著墓碑上那個26歲就死去的年輕男人,“那這些人的墓在哪里?”
唐二打也皺眉:“這些人死得太早了,看起來不像是能買得起第一層墓的有錢人?!?
白柳淡然地平視著墓碑上的年輕男人的遺照:“這里不是第一層?!?
“按照正常的樓房結(jié)構(gòu),這里的墓應(yīng)該叫做地下室或者車庫,是整棟樓里最便宜的位置。”m.biqikμ.nět
“所以這里的埋葬的人應(yīng)該是連18層公墓樓都買不起的陽光城低等公民。”
厚厚的基座尸塊在唐二打和牧四誠兩個人的攜手抬高下起立了,等基座翻過來看清楚里面的情況的時候,牧四誠沒忍住率先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木柯和唐二打都變了臉色。
抬起基座之后,下面是一條狹窄到只能容許一個人通過的幽暗階梯,這倒不是什么讓人震驚的場景,讓人震驚的是被抬起來的基座上居然有一個透明的塑料棺材,棺材里居然蜷縮著一個活人!
這個年輕到好像只有十幾歲的男生抱著自己雙肩,用一個仿佛在子宮里的姿勢縮在一個只有他身體三分之二大的棺材里,緊緊抱緊身體,微微呼吸,呼吸的霧氣打在棺材的隔壁上映出一圈霧氣,神色緊繃而痛苦,好像馬上就要因?yàn)橹舷⒍廊チ艘话恪?
唐二打當(dāng)機(jī)立斷掀開棺材的蓋子,把這男生從棺材里給扯了出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臉:“醒醒!”
這男生嗆咳了兩聲,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見自己面前有人,揉了揉眼睛問:“你們是0812公墓樓新來的居民嗎?不好意思剛剛我睡著了,現(xiàn)在我起來讓你們進(jìn)去?!?
牧四誠反應(yīng)了一下,然后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自然地起來向他們讓路的男生:“你剛剛是在……這里睡覺?”
男生似乎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啊,這里是我家,我晚上就在這里睡覺啊?!?
木柯用一種難以喻地目光看向那個不足1.5平米的透明棺材,男生口中的“家”。
“如果你是這個公墓樓底層的住戶。”劉佳儀盯著他詢問,“那外面墓碑上那個刻著26歲死亡的人是誰?”
男生撓了撓頭:“那個就是我啊,只不過我現(xiàn)在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