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兵買馬,”許靖央毫不遲疑地說,“等待時機?!?
至于是什么時機,她沒有仔細說,但大家也不會問,因為她們知道,許靖央的決策,照辦就是,沒有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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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宮墻內(nèi)的暑氣卻已悄然蒸騰。
長公主身著繁復宮裝,胭脂明麗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色,疾步穿過宮廊。
她裙擺拂過冰涼的金磚,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皇帝寢殿內(nèi),藥香與龍涎香交織。
明黃的龍帳低垂,皇帝半倚在榻上,面色蒼白,眼下帶著青黑。
唯有那雙眼睛,在病容中仍透著一絲銳利。
長公主一進來,便說起最近許靖央高調(diào)行事。
“皇上,許靖央剛封王,今日便大張旗鼓地招兵買馬,其心可誅??!”長公主柳眉微蹙,辭懇切,仿佛真是為江山社稷憂心,“她一介女流,驟然獲封高位,不知收斂,反而如此張揚,恐非朝廷之福?!?
皇帝聽著長公主的話,手指把玩著錦被的一角。
等長公主說完,他才抬起眼皮,病中的神色有些懶洋洋的,嘴角卻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皇姐著急什么?!彼曇舨桓?,帶著久病的沙啞,“昭武王招募女兵,朕是準了的,她自有她的章程,皇姐就不必過多操心了。”
長公主胭脂明麗,妝容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她沒想到皇帝會如此直接地回護許靖央,這跟從前皇帝對許靖央的態(tài)度,實在是大相徑庭。
長公主語氣微沉,姿態(tài)端莊:“本宮也是為皇上分憂,許靖央行事向來乖張,如今又掌了兵權,本宮怕養(yǎng)虎為患!”
“怕什么?”皇帝咳嗽了兩聲,才緩緩道,“怕她動搖國本?難道,她招兵買馬,還礙著皇姐的事了嗎?”
長公主心頭一凜,連忙垂首:“本宮不敢,本宮一心只為皇上,為朝廷?!?
皇帝不再看她,目光轉(zhuǎn)向床邊小幾上放著的一本奏折,伸手拿了過來,隨意地翻開。
“這是今早剛遞上來的奏章,許靖央和夜兒一同上書,將他們此次北征大半軍功折兌,捐給北地用于賑災?!?
他頓了頓,抬眸瞥了長公主一眼。
“她招兵買馬,也是為了替朝廷練兵,充實邊防,皇姐覺得,這有什么不妥嗎?”
長公主看著那奏折,只覺得刺眼。
許靖央和蕭賀夜這一手,不僅堵住了悠悠眾口,更在皇帝面前賺足了忠心。
如今看來,許靖央不再是當初那個暈倒在城門外,還需要她撐腰才敢回府的女子了。
說不定當初許靖央就是裝的!
長公主暗中咬牙。
她強壓下心頭的不甘和一絲隱約的不安,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溫婉的笑容。
“原來如此,是本宮思慮不周,誤會昭武王了,皇上圣明,自有決斷,本宮這就告退?!?
皇帝淡淡地“嗯”了一聲,重新合上眼,仿佛倦極。
長公主躬身退出寢殿,轉(zhuǎn)身的剎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霾。
她叫來心腹:“趙曦這兩天躲去哪兒了?叫她立刻來見本宮!本宮便不信,對付不了一個許靖央?!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