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說的,又何嘗不對?
自私如她父親威國公這樣的人,即便二十年來靠著許夫人操持后宅,又怎么樣?
只要觸怒了他,再辛苦的妻子,都成了被嫌棄的毒婦。
許靖央要對付的是全家人,不分男女,不過坦白說,假如許夫人是男子,能力也在威國公之上。
再往遠了說,試問這天下,大部分女子都要強。
她們堅韌、肯吃苦,有時候還得面面俱到,哪點又比男兒差呢?
許靖央不由得想到自己,若她是男子,何必女扮男裝,參軍之后掙得軍功,誰也奪不走。
只因為她是女子,她就得手段迂回,將希望寄托于下一個帝王,為了一個正當?shù)拿?,冒大不諱去做那從龍之功。
可她差在哪兒?
論武功,軍中她已是第一;論功勛,整個大燕朝世無其二。
她偏偏是個女人。
思來想去,許靖央覺得,主要問題在于,為什么大燕朝不能有一個女將軍、一個女丞相?
是因為前面無人開先例。
若她就做這個先例呢?
這般想著,她睜開眼,心中已再次堅定自己的道路。
沒有人敢走這條路,那她就做先鋒,在這條布滿荊棘的前程上,踏出一條通天路!
這樣再有女子步她后塵,不至于像她今日這般舉步維艱。
許靖央要一步步來,穩(wěn)扎穩(wěn)打的來。
她叫來劉媽媽:“你去問過春云的情況沒有,她腹中胎兒無事吧?”
劉媽媽點頭:“大小姐放心,老奴剛回來,云姨娘格外高興,她說自己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能住上主母的院子,若不是怕老爺發(fā)現(xiàn),就想立刻來感謝大小姐?!?
許靖央將手從銅盆里拿出來,修長指尖墜著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