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只是第一步的工具，他龐大，卻冰冷，趙振國需要錢，但是他也需要能真正改變軌跡的“鑰匙”。

深夜，凌晨兩點。

整個東京都沉入了最深的睡眠。雨早已停了，濕漉漉的街道反射著路燈昏黃的光，顯得空曠而寂靜。酒店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散發(fā)著幽幽的綠光。

趙振國悄無聲息地滑出房門，像一道沒有重量的影子。

他沒有乘坐電梯，而是順著安全樓梯，如同貍貓般快速下行。酒店后門連接著一條狹窄的、堆放著垃圾桶的小巷。一股潮濕的垃圾和食物殘渣混合的酸腐氣味撲面而來。

他腳步不停，迅速穿過小巷，拐入旁邊一條更僻靜的街道。確認四周無人，也沒有任何監(jiān)控探頭（這個年代，監(jiān)控遠未普及），他心念一動，撬開了路邊的一輛自行車。

這車是高向陽提前給趙振國準備好放在這里，方便他夜間活動的，畢竟這個點兒，地鐵和公共巴士都已經(jīng)停運了。

高向陽本來要給趙振國鑰匙的，但趙振國為了不連累高向陽，壓根沒要...

趙振國要去的地方，是今天他們路過的一家叫做“長崎精密”的小型儀器廠。

深夜，長崎精密廠區(qū)被濃稠如墨的黑暗緊緊包裹，往日機器的轟鳴與工人的喧鬧早已消散，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宛如一座被世界遺忘的孤島。

廠區(qū)大門銹跡斑斑，在夜風中發(fā)出細微的嘎吱聲，仿佛是歲月沉重的嘆息。

圍墻上的鐵絲網(wǎng)耷拉著，失去了往日的威嚴，像是一道虛設的屏障。

趙振國找了個鐵絲網(wǎng)的破洞后，直接翻墻而入。

看那痕跡，來廠區(qū)里順東西的人，還真不少。

長崎精密。

昨天白天車子從這里經(jīng)過時，趙老工程師曾問起這里是哪里，日方接待人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介紹過這家即將倒閉的“小型協(xié)作廠”，語氣如同談論一件過時的垃圾。

這家廠子規(guī)模不大，卻曾經(jīng)為日本幾家頂尖的重工企業(yè)生產(chǎn)過一些高精度的測量儀器核心部件。

隨著大廠技術升級和產(chǎn)業(yè)轉移，它被無情地拋棄了。

它并沒有在此次的參觀行程內(nèi)，因此考察團只是匆匆路過它的門口，并沒有進去。

但在趙振國前世的記憶碎片里，這家不起眼的小廠，在徹底倒閉清算前的混亂中，其核心的“超精密平面研磨技術”的部分原始圖紙和工藝參數(shù)，被當作廢紙?zhí)幚淼簟?

后來，這部分散佚的技術，陰差陽錯地輾轉落入了棒子國某企業(yè)手中，成為其日后在精密制造領域崛起的一塊重要拼圖。

現(xiàn)在，它們就在這里。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在那積滿灰塵的檔案柜里，在那即將被送入熔爐的廢紙堆中！

趙振國想過用王新軍給他搞的那家香港公司來收購長崎精密，順理成章地拿到這珍貴的資料，可惜小本在50年頒布了《外資法》，規(guī)定外資收購需經(jīng)大藏?。ìF(xiàn)財務省）與通產(chǎn)?。ìF(xiàn)經(jīng)產(chǎn)?。╇p重審批，審查周期長達6-12個月，且成功率不足30%。

趙振國哪里耗得起...

讓高向陽的日本公司幫忙收購長崎精密，高向陽又不干了，先不說要收購這么一家破公司需要多少錢，他目前公司的主要業(yè)務也不在這方面，貿(mào)然收購，會被別人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