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秦讓笑容里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佯裝沒聽見走到趙南貴身邊,表示既不想和小北-屋,也不愿意
同繃帶男一起,就要保持原來的狀態(tài),和趙南貴睡-間。
趙南貴當場表示拒絕,可秦讓陰魂不散地跟著,他也無法。
秦讓涼颼颼道“明天早上記得叫我,可別再像今天-樣,獨自下來吃早餐。
趙南貴氣性上來,抱著雕像直接沖上樓,關門反鎖的聲音格外大。
秦讓被撇下沒有生氣,一點點撫摸著阿槐的牌位,眼神里的光越來越冷。
祈天河深刻認識到副本里千萬不要隨便抱團,上個副本里真正的謝今時就是被遷怒沒及時伸出援
手,活生生成了剝皮怪。
老人說了幾句聽著像關懷的話,讓他們早點睡,最后又叮囑睡前記得把牌位放在床頭。
祈天河有些擔心白蟬那邊,提醒說“晚上盡量小心點。
余光瞄到桌上的斷手”要不你把這個掛門上,辟邪?”
我有辦法應對。
陶連的房間在陰面,對比先前住過的那間更加陰濕,祈天河問老人多要了兩床被褥打地鋪,順手把牌位放在后面的柜子上,權當床頭柜用。
旅館的位置可謂是荒郊野嶺,陰面風更大,陶連還在為小西的死傷神,祈天河“你們?yōu)槭裁匆苓@么遠的地方玩冒險游戲?
陶連“網(wǎng)上看到的。
祈天河突然側過身盯緊他的臉“僅僅如此?
陶連咬緊牙關不說話了。
祈天河“小西已經(jīng)死了,說不定下一
“夠了!”陶連緊張地打斷他,捏住被子一角,緩了好久才說“其實阿槐的故事不是編的,用了一個核園我們幾個都是恐怖愛好者,可現(xiàn)在這些鬼故事越來越無聊,所以我們就千方百計收集一些漸漸消失的傳說,阿槐的故事是一-次聚會聽老師無意間講起的。
咽了下口水繼續(xù)說“這還是二十多年前老師剛開始教學時流傳的校園傳說,阿槐死后怨氣不散,附身在石膏像上,被她盯上的人會漸漸被奪去人生,最后變成石膏像。聽說那個年代人還比較迷信,學校請了好幾次除鬼的大師。
說到自己感興趣的領域,陶連忘記恐懼幾年間,學校發(fā)生過很多離奇的故事,可惜后好像一夜之間就被抹平了,再然后我們在貼吧看到有人說這座旅館可以讓怨魂蘇醒,便抱著好奇心組團來了。
替死鬼的故事白天朱殊瑟也講起過,內容大致相當,甚至直接點名替死鬼就是校園副本里的一個。串聯(lián)起來不難推測出當時學校是一個副本,后來這個副本似乎被取消了,連帶替死鬼也消失匿跡。
直到旅館的老人吸引冒險者來,想要依靠他們重新喚醒替死鬼。
“二十多年前祈天河“有沒有更為具體的時間?”
陶連搖頭“不知道,反正不會超過二十五年,老師的工齡差不多也就這么長?!?
聊天的時候時間過得格外快,一樓的燈沒關,目測老人應該還守在前臺,橘黃色的光芒照在門口,弱化了部分屬于副本的恐怖。
就在祈天河有些著迷地望著外面的光亮時,屋子一暗,樓下傳來輕微的響動,隨后徹底陷入沉寂,預示著老人已經(jīng)休息了。
……
這個夜晚注定不安穩(wěn)。
鬼魅般的身影無聲無息飄入旅館,她的皮膚和傳統(tǒng)的鬼一般慘白,但細看上面覆著一層瑩瑩的光
澤,可以想象出生前是何等的肌膚賽雪。女鬼的五沒有配得上皮膚的明艷照人,面部肌肉十分僵
硬,仿佛填充膏體的原始石膏像,尚未經(jīng)過任何雕琢。
一樓的地板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腥味。
女鬼瞇著眼聞了聞,久違的饑餓感被喚醒,追不及待飄到樓上,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路過npc屋子的時候,女鬼都是直接略過,突然,她駐足在一-間屋外,扯了扯僵硬的臉皮。
廠今晚做了充分的準備,幾乎能防身的道具全部被他拿了出來,只要熬過這個夜晚,他就有喘息之機。
呼——
有什么人對著他耳邊吹了口涼氣。
廠心里咯噔-聲,握著一把桃木劍在身前揮舞。
無論怎么砍,掃到的都是空氣。
四肢逐漸僵硬,牌位無視周圍的道具,疾速飛來幾乎是當場撞碎了王廠的一口牙。
“為”面對逐漸僵硬的四肢,疑問-瞬間甚至蓋過了恐懼。
為什么道具不管用?
女好涼颼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因為我就是你啊,它們分不清你和我誰是
牌位塞進了王廠嘴里,口中有限的空間被牌子一點點占滿,脆弱的皮肉扯得血肉模糊直至裂開。
……
女鬼很快又去尋找新的獵物,原本她想要等剩下的獵物同化程度更加嚴重些再下手,但因為先前
受了傷,需要源源不斷的能量補充。
遂即女鬼輕而易舉地又進入一間屋子。
廠慘叫聲傳來的時候祈天河瞬間清醒。
廠旁邊是柳天明的屋子,柳天明今天有npc同住,房間是空的,接下來就是白蟬的。
白蟬沒有npc在身邊,被鬼盯上的可能高達99%,這只鬼又極其擅長迷惑心智。
鬼附身的影響,悉心描繪著雕
像,萬一他像秦讓一樣生吞牌位第二天又以沒事人的樣子活動,也沒人能知曉。
陶連早就陷入熟睡狀態(tài),不時打著呼嚕呼喚小西。
祈天河一時不知道該形容他深情還是涼薄,夢里叫著暗戀女孩的名字,卻可以照樣在女孩死后呼呼大睡。嘆了口氣,他坐起身子,掏出[舊紙幣],準備出門看一趟。
走到半路,祈天河感覺到微微的暈眩,肉眼無法看見的地方,空氣中的鬼氣再次往體內流動了些。
在副本里,夜晚往往陰氣更重,白天只需要npc的一句話,規(guī)則便為他自動阻擋了鬼氣滲透,晚卻沒有那么絕對。
樓道總共也沒多長,加快步伐不到半分鐘便走到白蟬的房間外。
為防不測,祈天河提前召喚出尸犬,給跑路的時候爭取時間。
咚咚咚。
屋內,白蟬正在和女鬼做對峙,大晚上突如其來的敲[]聲任誰都會以為又來了-只敲門鬼。
白蟬皺了皺眉,沒有回應。
門外,祈天河小心地又拿出上個副本里的[鬼鈴鐺],做好最壞的準備后叫了聲白蟬的名字。
熟悉的聲音一出現(xiàn),白蟬和女鬼同時--怔。特別是女鬼,不久前被拽斷胳膊時,那人也是低低笑了聲,惡魔一樣的呢喃她倒現(xiàn)在還清晰記得。
祈天河以為真出了什么事,試探說“我砸門了?”
旅店的一切設施都是陳舊的,包括門,被踹了兩下,立刻有松動的跡象。
白蟬本就在靠門近的地方,稍稍移了一步擰開把手。
女鬼奪窗而逃。
祈天河進門時只來得及看到一道白影從窗邊消失,視線上下掃了-遍白蟬“你沒事吧?”
受到輕微鬼氣的影響,他說話時眼中偶爾會閃過一絲暴虐和殺意,這種殘酷甚至是不分敵我的。
白蟬看出祈天河情況不穩(wěn)定,搖頭“沒事。
囑咐他趕緊回去。
“陶連已經(jīng)睡了,不會知道屋子里的是誰,要不你先去我那屋住,反正只用抗后半夜。
祈天河自認作品被評為第一,被鬼選做優(yōu)先攻擊目標的可能不大。
面對這份善意,白蟬嘆道“信我,現(xiàn)在這樣更安全。
否則第二天早晨醒來,擺在面前的將會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祈天河和-一個團滅結局。
確定他不是逞強,祈天河想了想“有事就尖叫?!?
自己第一時間趕來。
“好?!?
往回走的時候,祈天河路過繃帶男的房間,想到消失的女鬼不是沒可能尋找新獵物,之前欠了繃
帶男幾次人情,適當時候也得回報些。
于是他又敲了下繃帶男的門,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良久,里面?zhèn)鱽硪宦暽硢〉幕貞安挥谩?
木板門不隔音,祈天河聽到有人下床,原以為是要來開門,卻聽見門上一-陣奇怪的悉索聲,像貼什么東西,接著就沒有后續(xù)了。
外面突然刮起大風,屋內有嘩啦啦的響動。
祈天河腳步頓該懷會剛剛對方是在門上貼符紙?
防誰呢?
先前踹]的動靜太大,如今他停在樓道許久沒動靜,不免引人揣測。突然有一扇門打開了,巫將那雙幽深的眼睛即便在黑夜里也格外矚目。
看見祈天河,他突然推開門走出來。
祈天河防備性地后退一步,叫尸犬上前。
誰知巫將似乎也在防備,身前飄著一個紙人。
“想打架?”祈天河瞇了瞇眼。
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略失控的狀態(tài),看人的時候完全是捕獵者的眼神。
巫將心平氣和“送你回去。
“???”
樓道里,祈天河一-直用余光留意著斜后側,只見巫將一手拿刀,一手拿符,紙人在周邊縈繞,像是在運送什么危險物品。
“進屋?!蔽讓⒗渎暤?。
祈天河剛邁進房間,巫將隨手-甩,'體貼’地幫他把門關上,施施然離開。
床上陶連還在呼呼大睡,祈天河進門后頭暈的狀態(tài)緩解了很多,重新躺回鋪子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
……是錯覺么?
好像今晚大家真正害怕的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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