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信芳又給芝芝擦了擦眼淚,“沒關(guān)系,別哭,把心里想的說出來就可以了?!?
芝芝又抽噎了一聲,“可是我沒有心?!?
裴信芳的唇邊蕩起一抹笑意,“不,芝芝,你現(xiàn)在有心了?!?
芝芝聞,愣住了,好半天,她才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她感覺到了緩慢卻有力的心跳。她睫毛微顫,有幾分不敢置信地看著裴信芳。
“我……我有心了?”
裴信芳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為什么啊?”芝芝不明白,她明明拿心去做了交易的,怎么心會回來呢。
裴信芳把芝芝重新?lián)нM(jìn)懷里,“不要想這個(gè)了,給我抱抱?!彼攘艘宦暎耙?yàn)槲液芸煊忠獣炦^了?!?
“???”芝芝說。
裴信芳有幾分無可奈何,“餓的。”
醋寶在旁邊哼哼唧唧,裴信芳轉(zhuǎn)頭看見旁邊蹬腿的醋寶,直接捏住了醋寶的臉,“剛剛打你父皇的臉,以為朕不知道嗎?哼?!?
醋寶眼睛圓溜溜地轉(zhuǎn),一瞬,他放聲大哭。
裴信芳真醒了,甚至好了起來。芝芝覺得這一切都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等她在深夜里被抱上馬車的時(shí)候,她更覺得奇怪了。醋寶還在睡覺,她也是剛剛從睡夢里醒來,她依在裴信芳的懷里,“我們這是去哪?”
“浪跡天涯?!迸嵝欧颊f。
芝芝眨眨眼,“可是……”
裴信芳低頭看她,“那個(gè)江山我不要了,你在宮里呆得不開心,干嘛要當(dāng)這個(gè)皇后,不是從小想當(dāng)俠女,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
芝芝把裴信芳說的話翻來覆去想了好多遍,突然炸毛了。
“那些話本里的俠女都是沒有生孩子的,生了孩子只能當(dāng)俠女的娘了?!?
裴信芳唔了一聲,商量著說:“那要不把醋寶丟了?”
芝芝看著裴信芳,“可是誰會養(yǎng)啊?”
“呂越陽吧?!?
過了很久很久,芝芝才終于接收自己不再是皇后,裴信芳也不再是皇上,他把江山丟回給太上皇了。太上皇重新做了皇帝,他卻沒有廢除醋寶的太子之位,并且還給裴信芳寫信,說等醋寶滿十八歲一定要送他回京,因?yàn)榇讓殨窍乱蝗位实邸?
裴信芳看了信后嘟囔了一句,“十八歲會不會太晚?三歲后就送過去不好嗎?”
芝芝也湊過頭看著信,“可是三歲的醋寶應(yīng)該是最可愛的吧?!?
“那七八歲再送過去?”
芝芝想了下,打了裴信芳一下,“不行,醋寶是我們的兒子?!?
裴信芳眉目之間似乎還有幾分遺憾,“可是,娘子你真的不覺得他有些煩人嗎?”
芝芝眨了下眼,“我覺得還好啊?!?
裴信芳低頭看著自己小腿處掛著的醋寶,有幾分無可奈何,這小東西現(xiàn)在學(xué)著慢慢走路了,走沒幾下就累,就撒嬌,還一定要抱住他的腿,若是不讓他休息,他還會咬裴信芳。
而且醋寶真的越來越黏人,睡覺一定要睡在他們中間,他要么趴在裴信芳胸膛處睡,要么貼著芝芝睡,反正黏人得不行,若是裴信芳想偷偷把醋寶抱到他自己房間,他一定會醒,然后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裴信芳開了家書畫鋪,芝芝開了家胭脂鋪,只是書畫鋪從頭到尾只畫一個(gè)人,而胭脂鋪的胭脂都是無香的。裴信芳雖然不當(dāng)皇帝,卻不會虧待自己,雖然芝芝和他住的宅子不是特別大,伺候的人也不多,但是芝芝卻知道,整個(gè)城的地契都是屬于裴信芳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到。他們開的鋪?zhàn)踊緵]有盈利,但是每年收上來的租金已經(jīng)夠他們用的了。
等醋寶三歲了,裴信芳便帶著芝芝和醋寶游歷江湖去了。
已經(jīng)長成大龍的小金龍盤在馬車頂上,它闔著眼聽著周圍的動靜,過了一會,有條特別小的龍也上了馬車頂。它看著龐大的小金龍,有些怯怯的,但是還是湊了過去,拿自己的幼小的龍角蹭了蹭對方的臉。小金龍眼皮子都沒有撩開一下,尾巴一掃,把那條小龍掃回了馬車?yán)铩?
哼,諷刺它現(xiàn)在沒了龍角嗎?
那么點(diǎn)大,上來能保護(hù)誰。
小金龍動了動腦袋,一切重新歸于安靜,只能聽馬蹄的聲音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芝芝從睡夢里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在對方的懷里換了下姿勢。這一換卻迎來了對方的親吻,芝芝從鼻間里哼了一聲,回應(yīng)了對方的親吻,但很快,她又小聲地說:“不要啦,醋寶在。”
“他睡著了?!?
“爹,我沒睡著?!?
醋寶脆生生的聲音。
芝芝臉一下子羞紅了,她連忙推開裴信芳,坐直了身體。
裴信芳臉青了下,過了幾下,芝芝就聽見巴掌落在屁股上的聲音。
“爹!我睡著了!我睡著了!”
醋寶鬼哭狼嚎。
裴信芳沒有問過芝芝,她愛不愛他。
因?yàn)樗呀?jīng)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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