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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船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艙內(nèi)抱出一個白花花的透明玻璃瓶子。
瓶子周圍包卷著一層俗氣巴拉的映花紙,上面是沒有一個人能看得懂的中文。
船長接過來,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上面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不耐煩道:“這個像裝了一罐精|液的玩意兒是酒?”
胖達粗圓的手指點在一處:“有英文的,船長你看!”
奧蘭多瞄了一眼,確實有個極小的單詞——“wine”,于是端起玻璃高腳杯,躍躍欲試發(fā)下指令:“來,倒。”
胖達嘩啦啦倒了三分之一白晃晃的液體。
船長大人像喝紅酒那樣,品嘗之前還輕而優(yōu)雅的晃了晃,然后舉杯:“為你們的一輩子,我的一天,干杯——”
眾船員忍受住船長習(xí)慣性強加在他們身上的刻薄毒舌,紛紛對望使眼色,不忍心再看下去。
——上帝啊,船長要喝啦!
——我?guī)缀跄茴A(yù)見到他喝完這種垃圾之后的暴躁程度了。
——真想偷偷提前進船艙拿個頭盔戴好了緩沖傷害啊……
奧蘭多兩瓣淡紅色的優(yōu)美嘴唇貼上杯口,溫柔的一抿,乳白潤膩的液體滑入口中,舌尖觸碰,喉結(jié)輕滾……
?!?
大腦中,好像有什么東西,突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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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變相踩在腳下的秦珊自然也聽到了那一下巨大的槍聲,她當(dāng)時渾身酸痛,被繩子勒得發(fā)紅腫脹,痛楚感更加明顯,身心又那樣疲憊,累得幾乎要暈死過去,但是一聲砰動全船的槍響,足以讓她回光返照從地面挺立而起,人在受驚嚇時總能做出超出極限的動作。
難道我的家人被槍殺了?
不好的直覺沖進大腦,她被粗繩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只能一蹦一跳到酒窖門邊,中途她猛然想起,這才第二天上午,被劫持的消息恐怕都沒發(fā)出去,如果現(xiàn)在就隨便殺死她們這群人質(zhì),還怎么跟國際上要到足夠的贖金?
這么一想,秦珊被捆在一塊的雙手合十,一屁股貼回地面,回歸淡定練瑜伽的姿態(tài)。
秦珊在同齡孩子里面,算是比較早熟的了,當(dāng)然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思想上的。
她家境還算富裕,老媽是一個cca|v收視率很高的旅游節(jié)目的主持人,老爸是這個節(jié)目的外景攝影師,父母常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國外鬼混,她和兩個哥哥們由保姆照顧,除去每天要去當(dāng)?shù)刂攸c中學(xué)念書接受義務(wù)教育之外,家里還聘請了私人外教,專門輔導(dǎo)她英語。
老師是個成熟而性感的英國女留學(xué)生,從秦珊五歲時就開始對秦珊進行全面英文教學(xué),拜女人所賜,她現(xiàn)在的口語還算不錯,并且知道很多同齡人都不該知道的知識。
“學(xué)好英語語法,走遍天下都不怕”——這是她老媽從小告誡她的。
昨晚施展拳腳擼了一大串華麗麗的英譯詩歌,自以為感天動地,結(jié)果人家壓根就是左耳進右耳出覺得你根本就是個神經(jīng)病……
轟——巨大的踹門聲讓思緒戛然而止。
腥咸的海風(fēng)灌進地窖,秦珊睫毛抖了兩抖,睜開眼睛,奧蘭多逆光站在門口,金色的頭發(fā),白皙的皮膚,高大的身軀讓他看上去像個俊美的太陽神。
呵呵,這個阿波羅還真是喜歡自帶踹門bgm出場啊,秦珊在心里冷笑吐槽。
然后她看到他左手好像握著一個很熟悉的物體……
還沒細(xì)看,男人走進來,右手直接粗暴地拎著秦珊后衣領(lǐng),把她從地面拔起,懸腳騰空直到讓他舒適的高度才停止,然后向她展示左手握著的東西:
低沉磁性的嗓音掠過耳畔,誘惑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回答:“告訴我,這是什么酒?”
秦珊定睛一看,湖北孝感米酒的包裝瓶,她老爸愛喝這個。去湖北拍攝節(jié)目的時候,當(dāng)?shù)厝怂土撕枚?,都是家里人親自釀的,味道醇正,可謂是清香襲人,甜潤爽口,濃而不沽,稀而不流,食后生津暖胃,回味深長。此番自由行之前,怕海上冷,她老爸特地帶了幾瓶上路。
難不成這家伙也喜歡喝?可惜看不懂中文?
太棒了,文化是國家自尊自豪的基礎(chǔ),漢字果然是中華民族最為寶貴的文化。
秦珊被束縛一夜的酸痛怨恨在此刻終于得到一個發(fā)泄口,她無知又無辜地睜大黑眼珠子看回去:“我還小,不識字,你自己谷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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