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談論到較為嚴肅的話題,陳盞的神情直至進屋都未曾放緩。

另一邊殷榮瀾的日常生活相較于常人要枯燥許多，大多數(shù)時間在家除了罰跪就是加班?？闯鏊谒伎际虑?主動包攬了今天的晚餐。

趁人在廚房忙活,陳盞回房間詳細詢問起系統(tǒng)如今的戰(zhàn)斗力。

系統(tǒng)迅速報出一系列有關c語的知識，還沒兩分鐘,陳盞就有昏昏欲睡之態(tài)。迷茫與困頓中,他轉(zhuǎn)身打開筆記本搜索學習計算機知識的輔導班。

青年在門口小心探頭探腦窺視著，感嘆世間竟有如此勤奮的學渣。

“還有最后三天，”報完基礎的補習班，陳盞回過神問：“準備用來做什么？”

百米賽跑發(fā)令槍做出指示前，應該會很緊張。

系統(tǒng)從他身體里出來，化為一個圓球的模樣，試圖背著手走路裝出少年老成的假象,可惜胳膊太短以失敗告終。

它把目光放在門口偷看的青年身上,語氣格外正經(jīng)：“我要見其余的執(zhí)法者?！?

青年想也不想道：“它們不會站在你這邊?！?

執(zhí)法者是最維護總部的,自己因為快要被裁員才想著要報復性造反，剩下的幾位同僚寧死也不會背叛。

意思傳達的很到位，無論是系統(tǒng)還是陳盞都能感受出來,先開口的是系統(tǒng)：“我看中的便是這點?！?

青年不明所以，倒是陳盞若有所思。

系統(tǒng)執(zhí)意如此，青年又人在屋檐下,不得已選擇妥協(xié)。

碰頭的地點約在之前陳盞發(fā)現(xiàn)執(zhí)法者的小平房,因為第二天要進行線下黑粉會,見面時間要晚一些。

王城有事沒辦法來接,正好是周末，殷榮瀾便暫任司機的職責，把人送到會場。

等紅燈時，去年接他去讀者見面會的情景在腦海中浮現(xiàn)，殷榮瀾不禁打趣：“這次有沒有叫來水軍？”

陳盞認真回答：“我讓王城聯(lián)系過，不過沒人肯接單。”

“為何？”

陳盞：“來得都是黑粉，他們擔心在臺下打call，會被當成異類打死?！?

令人唏噓的是仔細考慮后，殷榮瀾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

黑紅出道，黑粉的戰(zhàn)斗力自然也比其他家的強大。

！還未到場地，隔著挺遠的距離，陳盞就看見幾個人在門口等著，手上還舉著橫幅，車子往前行駛一段距離，勉強能看清‘抵制’二字。

為了保證見面會不出現(xiàn)暴力事件，他事先雇了好幾個保安。

剩下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陳盞開口道：“停在這里就行?！?

殷榮瀾瞇了瞇眼表現(xiàn)出不贊同，正要說明人身安全的重要性，一偏過頭就看見陳盞手持一根結(jié)實的木棍，解開安全帶。

“……”

“想說什么？”陳盞沒有錯過他唇瓣微動的痕跡。

殷榮瀾搖頭，面色微變：“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需要提醒的對象弄錯了。

陳盞神情平靜地朝前走，黑粉忍不住后退一步。

“應該就是做做樣子。”有人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公然打人是違法的?！?

此刻最為難的是保安，他們掙扎在是幫雇主還是保護平民的道德選擇中。

索性陳盞在幾步外停下，雙手放在木頭兩邊，輕輕一掰……木棍當場裂成兩半。

親眼目睹殘暴的一步，靠著橫幅遮擋，提著籃臭雞蛋的幾個黑粉默默把‘兇器’扔進了垃圾桶。

“如果我們先一步扔出雞蛋會有什么下場？”一個憤青小聲問。

旁邊的高中生回答：“大概是……以卵擊石。”

說著自動腦補出支離破碎的場景，抖了一下。

陳盞上演一秒變臉，笑瞇瞇彎腰雙手合十字道：“歡迎大家?！?

性質(zhì)特殊，場內(nèi)拒絕媒體進入，臺子上擺放著長桌和一排麥克風。他坐在最中間，就像是要開新聞發(fā)布會。

“呼呼——”朝話筒吹氣試驗是否能正常使用，工作人員則在給今天來的人派發(fā)小禮品。

“其心可誅啊?！备咧猩褨|西揣進兜里：“先來了個下馬威再送東西，拿人手短，我們也不好說什么。”

視線掃過周圍一圈，果然看到有些心軟的女孩子已經(jīng)小聲嘀咕，說人還不錯。

“長得也挺好?！币姷秸嫒嗣嫒?，底線忍不住退了一些。

陳盞保持微笑坐在臺上，細看目光中沒多少神采。

系統(tǒng)正和他在腦內(nèi)做交流：把時間浪費在這里是不是不大劃算？

蚊子再小也是肉，陳盞感受到微薄的洗白值進賬，用發(fā)展的眼光去看待：“這些可都是長遠客戶?！?

稍微理了下衣服，屏幕上開始放映t，標題大大寫著‘愛的交流會’幾個字。

“各位都是我精心挑選出的高級黑粉，”陳盞溫和道：“為了更好的成長，我想聽聽你們內(nèi)心的聲音?！?

一個女生率先站了起來，辭犀利：“你的走紅是不是代表著社會風氣正在變壞？”

陳盞笑了笑：“不偷不搶，不算是?！?

“寫別人的風流韻事發(fā)家，就是不好。”

陳盞：“何來的風流韻事？”

“頂多算是報復情敵罷了。”陳盞開了個玩笑緩和氣氛。

伴隨進一步交流，洗白值的增進從剛開始的個位數(shù)字，很快飆升到百位，陳盞看她的視線愈發(fā)慈愛……這是個大客戶。

本章節(jié)

被這種膩歪的眼神望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女生連忙坐下。

洗白值還在持續(xù)增長，陳盞忍不住又欣慰地望過去，視線不變。

女生拉住同伴的手尋求溫暖：“太可怕了?！?

被個帥哥一直盯著，難免心會砰砰跳。

同伴看了眼陳盞，也忍不住‘嘶’了一聲，發(fā)自肺腑道：“是挺可怕的?！?

臺上陳盞聲音放得又低又溫柔：“還有誰想提意見？”

“……”

黑粉會會長被推舉站起身，勉強說了幾句，因為沒有鍵盤在手，略微心虛，同樣貢獻了些洗白值。

也算是有貢獻的……陳盞用看春天里花的眼神看他。

黑粉會會長：“難不成他愛我？”

旁邊的人搖頭：“那是博愛的眼神?！?

這種‘博愛’持續(xù)了將近一小時，當陳盞宣布‘第一屆愛的交流會圓滿結(jié)束’時，臺下掌聲如雷鳴。

“終于可以走了?！?

“再也不來了。”

此種論比比皆是。

陳盞沒放在心上，離去前友好地朝眾人揮手：“明年見?！?

語畢匆匆坐上車，趕下一個場子。

！要去見執(zhí)法者，殷榮瀾不方便在場，陳盞叫青年提前租了輛車在外候著。

“其實您沒資格罰他?！鼻嗄暌荒槒碗s：“殷榮瀾頂多是說謊，和您隱瞞的事情比起來不算什么?！?

陳盞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青年放棄討公道，乖乖開車。

青年搖頭，他連去國外都是偷渡的。

陳盞深吸一口氣：“靠邊停，我開。”

下車時，青年哭喪著臉：“為什么要收二十洗白值？”

陳盞面無表情：“代駕費?！?

一系列突如其來的騷操作令青年倍感震驚，可見陳盞閉口不，也只能歇了詢問的心思。

院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破舊，陳盞仔細踩著破碎的階梯往下走，防止摔著。

本章節(jié)

還沒下完最后一層階梯，就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陳盞望過去，幾個圓球正抱成一團顫抖，似乎很難過。

“出什么事了？”

一個執(zhí)法者怒道：“瞎么？”

陳盞怔了下，也不生氣，觀望四周最后目光鎖定墻上的一個‘拆’字。

拆遷是好事，不過對于執(zhí)法者來講，顯然落腳的地方更重要。何況……看著這些圓球，以他們的狀態(tài)，怎么領拆遷款還是個問題。

青年：“找個滯留者的身體用著，不難?！?

陳盞想到上次被害女人的尸體，最后被執(zhí)法者回收，如果保存得當，倒是可以像青年一樣取之自用。

“這種事情常有，”青年觸景傷情：“我在另一個位面工作時，最倒霉的一次接連被拆遷了八回?！?

“……那真是委屈你了?！?

執(zhí)法者不愿意被看笑話，干嚎了兩聲便走進屋去。

一到屋內(nèi)，便將陳盞團團圍住，似乎是在警惕對方一網(wǎng)打盡。

陳盞自顧自坐下：“要找你們的不是我?！?

話音落下，執(zhí)法者們張大嘴巴沖旁邊的系統(tǒng)露出威脅作態(tài)。

近墨者黑，不知不覺圓球已經(jīng)具備了幾分陳盞的氣質(zhì)，臨危不亂掏出一份協(xié)！協(xié)議：“兢兢業(yè)業(yè)工作一生，臨老了還要被回收，你們雖然不用帶宿主很輕松，可得到的報酬也就那么點?！?

青年望著這個畫面，有感似曾相識，陳盞每次給人洗腦可不就是這種惺惺作態(tài)？

一個執(zhí)法者鄙夷道：“我們永遠站在總部這邊?！?

“不是教唆叛變。”系統(tǒng)指了指協(xié)議：“是賭局，就賭我這次能不能造反成功?！?

系統(tǒng)咧了咧嘴，笑容可怖：“已經(jīng)有不少系統(tǒng)x-ia'zhu，可惜我聯(lián)系不上執(zhí)法者，但你們可以。”

有個執(zhí)法者動了一下，仔細看是在咽口水：“你的意思是……”

“小投資高回報，”系統(tǒng)：“賭贏了你們就可以一夜脫貧致富?！?

執(zhí)法者很快想通：“說不準最后還是讓你占了便宜?！?

沉默的間隙，青年不可思議看著協(xié)議，原來造反還能發(fā)家致富？

執(zhí)法者：“如果有人像你一樣也開賭局……”

本章節(jié)

“不會?！毕到y(tǒng)說：“殺雞儆猴，有這些心思的都被我打死了?！?

“……”

理智告訴它們做賭徒賭到最后一無所有，然而面對高額誘惑，都有些遲疑。

系統(tǒng)拿出好幾頁紙：“我準備分三波進攻總部的八個部門，每場都可以賭?！闭f到一半，用更為蠱惑的語氣道：“賭勝負場，再倒霉也可以拿下幾局?！?

首先沒抵制住誘惑的竟然是自己人，青年激動道：“一注多少洗白值？”

系統(tǒng)：“不貴，五十?！?

全都中了可是百萬倍的回報。

羊群效應，有了第一個帶頭，后面的幾個紛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