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停下了腳步,凝視這個一身潔白旗袍的女子背影。旗袍的做工極其考究,上繡有一支淡黑色的竹子,蘇城大師級的刺繡功夫,如今已經(jīng)不多見。一襲秀發(fā)松散的盤起,一米六九的身材窈窕婀娜。旗袍的袖子是短款,露出了兩條嫩藕般的前臂。兩只手自然的垂落,每只削蔥般的玉指之前,十根指甲修剪得很短,潔凈如玉。
“不會就這么讓哥盯著屁股看下去吧?!币总姾俸僖粯?。
真特媽大煞風景!好似一幅令人沉醉入迷的淡墨山水畫,被一下子潑上了一盆洗腳水。
湘竹淚淡淡轉(zhuǎn)過了身,并未因為易軍這粗俗的調(diào)笑而動了情緒。微微的蹙眉,凝視的樣子讓易軍有點不自在。這妞兒是個偏執(zhí)狂,固執(zhí)的很。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人看,能把易軍盯得渾身不自在。
不過這張臉真是美到了極致,而且是不帶一絲煙塵、不帶一絲俗氣的美。唯一的一點破相,是白皙脖頸下一枚豆粒大小的暗紅色胎記,恰在領(lǐng)口兒正中。說是破相,偏偏又平白多出了一分另類的神韻。
如果她真是一支湘竹,那么這粒胎記恰恰像是一滴妃子淚。
剛要再說句話,湘竹淚反倒是開口了?!耙恢币詾槟闼懒似鋵嵾€不如死了的好,這世道上就少了個禍害?!?
“禍害命最長嘛?!币总娺肿煨Φ?,“不過一見面就咒哥死,也太絕情了吧。”
“絕情,難道你是個有情的?”湘竹淚淡然冷笑,“既然那夜沒死,為什么不去見我?為什么后來不跟我聯(lián)系?假如找出一個重傷無法前去的借口來糊弄我,我會一刀劈了你?!?
“其實,當時還真的受傷了。”
湘竹淚美目一橫:“要是受傷沒辦法動身,你又怎么知道‘琉璃火、未央天’?恐怕是已經(jīng)偷偷潛伏到了琴湖邊,明明看到我在等你,而你卻沒有上船找我吧。”
“當時形勢有點緊,怕給你帶去麻煩?!币总娦α诵?,“哥要是渾身滴血的跑到你那船上,恐怕會給你引過去一群狼?!?
“還真受傷了?”湘竹淚有點不信。
“對方不地道,用槍了,崩在了咱胳膊上。”易軍咧著嘴說,“哥啥時候騙過你?!?
湘竹淚優(yōu)雅的抱著雙臂,搖了搖頭:“可我覺得,你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句真話。脫衣服!”
“?。俊?
“讓我看看你那槍傷。”
“你還是不信??!”易軍揉了揉腦門兒苦笑。
“男人有幾個是靠譜兒的?”湘竹淚的固執(zhí)當然不一般,“脫!”
“你親自給哥脫掉得了,誰叫你不信我?!比シ窒?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