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沉默片刻,自袖中取出一顆蓮子。
珠瓔見這像是一顆新剝不久的新鮮蓮子,輕道:“一般種植荷花所用,都是成熟蓮子?!?
微黯的燈光中,侯爺?shù)穆曇粲行┥硢?,“這顆,種不出花來嗎?”
“也不是”,珠瓔道,“只是種成的概率,比成熟蓮子低上許多,需要小心養(yǎng)護,不然十有八|九會腐爛發(fā)黑?!?
許是燈火緲茫,珠瓔看侯爺神色雖一如往常平靜,但卻無來由地覺得有些悲傷,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道:“會種成的,只要小心些就是,奴家?guī)湍?
但侯爺卻不要她幫忙,親力親為,夜色中,珠瓔手執(zhí)燈燭,望著侯爺小心翼翼地將蓮子放入微溫的清水之中,似這蓮子,比天底下最耀眼的明珠,還要珍貴,忽地想起《西洲曲》中一句“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蓮子清如水,蓮心徹底紅
她不知侯爺為何突然夜至種荷,但猜想,這樣突然莫名的行止,或許與楚國夫人有關(guān),自那一夜侯爺醉酒至此、微露心聲,她觸到這樁婚戀的邊緣,便知大名鼎鼎的武安侯,并非如世人所想,完完全全以楚國夫人為恥
珠瓔知自己不該深想,可靜望著燈光下侯爺平靜的面容,卻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思量,忍不住去想那曾有一面之緣的楚國夫人,陪著侯爺在此,夜半不眠。
雖已夜深,但今夜卻多的是未眠人,同一張夜幕之下,萬般人有萬般心,宮殿之中,母親望著含笑醉夢的女兒,也忍不住跟著輕浮笑意,邊為她擦拭醉得酡紅的面龐,邊想著是否要將她的婚事提前,深宅之內(nèi),坐在榻邊的父親,為睡不安分的女兒,蓋好薄毯,手握著一道新打的攢心梅花絡(luò),諸多心事聚在心頭,如有沉鐵重壓。
青蓮巷溫宅書房,猶在這深夜時分,亮著燈火,溫羨邊手寫密折,邊再三思量陸崢其人,疑慮重重,正難以決斷,忽聽得一聲“吱呀”門響,是父親揉著眼睛、推門走了進來。
溫羨暫擱下筆,邊上前扶父親坐下,邊問父親怎么醒了,溫父坐在窗下,十分憂愁道:“做噩夢了”
溫羨安慰道:“夢都是假的?!?
溫父仍是愁眉不展,“看起來好真的,阿蘅流了好多血,還和我說,她要走了”
溫羨為父親倒茶的手一頓,輕道:“噩夢都是反著來的,阿蘅不會有事的,她說過要回家、回到您身邊,就一定會做到的。”
他說著將茶杯放入父親手中,問道:“阿蘅有騙過您嗎?”
溫父立時嘩嘩搖頭,溫羨含笑道:“所以,她一定會平安回家的?!?
溫父聽了這一句,琢磨許久,終于心安下來,點點頭道:“你說的對,我等著,我等阿蘅回來?!?
溫羨扶喝完茶的父親再次回房安寢,人走出父親房門,見原先為云遮蔽的明月,又露了出來,清輝柔攏,照向大地,無聲仰望片刻,終忍不住在心中為阿蘅祈月求安。
平安,萬事重中之重,是她的平安
溫羨重責(zé)在身,對月禱畢,即再回書房奮筆疾書,月落日升,一日日時光飛逝,如東流之水不回,轉(zhuǎn)眼間,御駕于紫宸宮避暑已有兩月余,案件暗查終有重大進展,阿蘅身孕也有八月,離臨盆之期越近,關(guān)于龍裔男女的猜想,越是議論如沸,從后宮前朝,到民間鄉(xiāng)野,無數(shù)人巴等著聽圣上的第一個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是何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文案說女主后期會放飛,就是真的會放飛,飛到可能會有讀者覺得有點太飛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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