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有這么夸張。”夢蓁蓁吞吐反駁。
“我是擔(dān)心你年齡太小,莫被他騙去了身子……”
“我哪兒有這么蠢?何況那書生挺君子的,若我孱弱無力之時,他真想做些什么,我也不可能完整歸來?!?
煙芋芋點了點頭,她大致也是看出了這點,才沒炸毛。
她們彼岸紅塵的弟子向來最憐惜孤苦無依的孩子,也最痛恨折辱女子的邪徒,若是遇見必然要往死里教訓(xùn)。
“若你真心喜歡,記得盡快帶回天門,讓夢姨給你掌眼?!?
煙芋芋認(rèn)真督促道,雖然替夢蓁蓁擔(dān)憂,卻也有自知之明。
莫說天生對男子不喜的她,幾乎不可能給夢蓁蓁太客觀的建議,單論閱人秉物的眼力,煙芋芋也更傾向相信長輩。
她們也許會被騙,但夢不語作為執(zhí)掌了北疆三百年的天門魔尊,早已見慣了陰謀詭計,閱盡千帆人心,罕有人能騙過她。
——除非是中州那位冷漠無情的帝鴻圣皇。
聽著煙芋芋的告誡,夢蓁蓁知曉對方好意,點頭應(yīng)承,也幸虧沒將那木頭書生帶來,先選擇與煙芋芋溝通。
否則以煙芋芋的性子,話聽到一半就與那木頭書生開打,事情可就亂套了。
“對了,煙姨呢?”夢蓁蓁好奇。
既然那位明二仙子到了,鴻雁城的問題就應(yīng)該解決了,她怎么還沒回來?
聽到此,煙芋芋又打了個冷顫,替女人感到悲哀。
“找男人去了,是圣域的那位竹空君?!?
一個一個的,怎么都離了男人就活不了?
氣抖冷!
竟然連她第四尊敬的女人都倒在了男人骯臟的胯下!
聽到煙芋芋這話,夢蓁蓁整個人都怔了怔,眉頭皺了又松。
這是個什么情況?
不過仔細(xì)想想看,那位道公子與語公子都來了梧桐宴,圣域臨時召命竹空君回去,替這兩人護(hù)道一程,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她父親與哥哥的安危如何是好?
算了,反正哥哥去的宴會也沒什么危險,他還有‘千里一線’保命。
至于父親所在的云城,就更是無事,這多年母親都將秘密保護(hù)的很好,哪里有人能找到他。
之后兩人也沒在原地閑聊,徑直向著新的暫住之處趕路。
路上,煙芋芋為夢蓁蓁講述著鴻雁城內(nèi)城昨夜發(fā)生的危機,他們也一直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著實驚心動魄。
尤其是明三仙子傷的極重,讓煙芋芋至今都隱隱心疼。
對此,夢蓁蓁頗為敬佩,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太清宮的明三姑娘,雖然性子溫柔爛漫了些,但這份心性氣度,絕非常人能比。
聽到那位淵大姑娘的故事,夢蓁蓁則沉默了更久。
看來那位淵大姑娘又有突破,實力更上了一層樓。
這般她家哥哥豈不是就更配不上了,現(xiàn)在的她恐怕連開口跟淵大姑娘提一句,為兩人牽線搭橋的勇氣都沒了。
“我可憐的哥哥?!?
不多時,臨至新的暫住院落,煙芋芋便開始給夢蓁蓁收拾房間,讓她盡快再多休息休息,恢復(fù)體力。
夢蓁蓁猶豫了片刻,欲又止,止又欲,有一件事情不太好意思說,但最終還是得開口。
“芋芋,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夢蓁蓁郁悶了片刻,覺得前幾日的自己真是麻煩,瞎傾慕什么道公子,而今與對方有了宴約,著實頭疼。
“可不可以去跟明三姑娘說一聲,將我與道公子的私下宴約取消?!?
既然已經(jīng)應(yīng)承了那個木頭書生,夢蓁蓁當(dāng)然就得推掉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宴約。
若是公開見面,認(rèn)識個朋友當(dāng)然無妨,問題是這次牽線搭橋的場兒,是帶有相親性質(zhì)的宴約。
若是去了,便意味著對那木頭書生的背叛,夢蓁蓁當(dāng)然做不出來。
更麻煩的是,這場宴約是之前定下的,還是與那位圣域道公子的宴約,如此輕易反悔,怕對方因此惱怒。
所以夢蓁蓁希望煙芋芋替她去一趟,轉(zhuǎn)述她的歉意。
“待來日公宴之時,我會親自鄭重的向道公子賠禮請罪,但這次宴約,希望請他諒解一二”
煙芋芋默了默,瞬間明白了夢蓁蓁的意思,看向這位小閨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就準(zhǔn)備守身如玉了?”煙芋芋的聲音酸溜溜的。
不過對此,她倒不覺有錯,或者說理當(dāng)如此。
若是自家小閨蜜真的有嫁給那書生的打算,瓜田李下避個嫌也是正常,此方宴約若讓那書生誤會,以后兩人相處難免會有麻煩。
于是煙芋芋點了點頭:“那我就替你走一趟,頂多挨頓罵,反正那位圣域道公子穩(wěn)重儒雅,又不可能打我一頓。”
……
……
另一處,布足道同樣找到了陳語生新的落腳點,正坐在屋里飲茶。
“君叔呢?”
聽到師兄的詢問,陳語生滿面狐疑的看著他,愈加好奇師兄失蹤的一天究竟干什么去了?
難道是女人?
怎么看著整個人都春風(fēng)滿面的?
念及此,陳語生的心就好痛,暗嘆自家傻妹子錯過了機會,大師兄這么好的男人,她下輩子都找不著了。
“君叔大概是去演戲哄女人了。”陳語生有氣無力的回答。
聽到這話,布足道也是稱奇,但沒有深究,反而猶豫了片刻,認(rèn)真看向師弟。
“你可愿意幫為兄一個忙?”
這近乎套的,比師兄弟親近多了,陳語生也是驚訝,難得慎重問了句什么事兒。
隨之,布足道下定了決心,沒有猶豫,選擇了攤牌。
包括他失蹤的這一日與那位姑娘的事兒,還有私下拜托明三姑娘替他與天門小圣女搭橋的事兒。
聽著師兄一件件坦白,陳語生的臉色愈加難看。
他妹妹果然涼了。
“所以師兄的意思是,想讓我替你去赴宴約,與那位天門小圣女告歉?”
“是,改日再有公宴,我會親自與她負(fù)荊請罪,為這次爽約做出賠償,但還請她這次暫且諒解?!?
布足道的語氣認(rèn)真又無奈,但既然已經(jīng)應(yīng)承了那位初見姑娘,斷沒有再與旁的女子相親的道理。
雖然可以將這次宴約改了性質(zhì),但結(jié)合他之前‘傾慕’那位天門小圣女的語,事后與那位初見姑娘,著實有些難解釋。
既然如此,不如避嫌。
哪怕那位天門小圣女會怪罪,大不了之后挨頓揍不還手。
但這次,只能由師弟暫代前行,先解釋一二,他已經(jīng)有了眷侶,斷不能與旁的女子單獨聚私宴。
聽到師兄布足道的坦白,陳語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懷疑師兄這次突然失蹤,是去找女人了,果然如此!
更夸張的是,在這個女人之前,師兄竟然還意圖勾搭那位心狠手辣,狡詐乖張的天門小圣女。
這擺明了是狼子野心,想將他自己放逐出圣域,擺脫未來的圣皇之位!
他一定要告訴父親,不能讓大師兄的陰謀得逞。
“不過之前大師兄瞞著我,怎么現(xiàn)在不瞞了?”
陳語生有些好奇,大師兄布足道定然料到了,他遇見這種事兒勢必會給他添亂,一定會想盡法子,給他攛掇黃了,讓他乖乖去云城與自家妹子相親。
現(xiàn)在怎么就敢直接攤牌了?
“我已承諾了那個姑娘?!?
布足道說的鄭重,眼瞳中的意思簡單而明確。
陳語生瞬間了然,知道這事兒是改不了了。
若是之前那位天門小圣女,他想盡辦法破壞了宴約也不是大問題,但這姑娘對大師兄意義不一樣,與所有人都不同。
哪怕是陳語生也不可能出手壞這種姻緣,無奈苦笑,只得暗中為妹妹再遺憾一次。
但他同樣為大師兄高興,認(rèn)真起身拱手持禮。
“那便提前恭喜師兄,宴約之事交于我吧,頂多先替你挨頓揍。”
……
……
翌日清晨,陳語生從這里出發(fā),煙芋芋從那里出發(fā)。
兩人皆尋到了明風(fēng)鈴的新住處,巧遇后雙雙凝望了一眼,這不是自家親切可愛的盟友嗎?
隨意閑談了兩句,問清了對方來意。
還是同樣的清晨,還是同樣的梧桐樹下,那個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的盟約破產(chǎn)了。
奇怪的盟友減少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