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蒼穹下-->>,張先宗捂著半邊焦黑的身軀,只想盡快離開秘境。
他手中的血色玉簡不斷滲出詭異紅光,仿佛在吸食他的精血。
“該死,這傳承竟在反噬我?!”
他咬牙低吼,眼中卻閃爍著瘋狂。
“聽聞只要得到血煞始祖的傳承,便可以擁有上古神的力量,到那時我便是神庭之主!”
轟!轟!轟!
三道紫金神雷毫無征兆地從天劈落,精準轟在他周身三尺之地,炸出深不見底的雷坑!
張先宗猛地抬頭,只見衛(wèi)湘立于云端,指尖夾著一張尚在燃燒的九霄引雷符。
衛(wèi)湘眸若寒星,周身懸浮著數(shù)十張各色符箓,如同星辰環(huán)繞。
“把傳承交出來?!?
她聲音冰冷,沒有半分廢話。
哪怕相隔萬里,她自然也猜到了傳承定然落入了張先宗手中。
而且,她一眼就看到張先宗手中的那個玉簡,正散發(fā)著恐怖的血煞之氣。
張先宗獰笑一聲,一個神尊境,竟然也敢攔他。
“滾開!”
他強提神力,合歡鈴搖動,一道粉色音波橫掃而出!
衛(wèi)湘袖中飛出一張玄水護天符,化作萬丈波濤吞沒音波。
若是在張仙宗的全盛時期,她自然不是其對手。
但是如今張先宗已經(jīng)受了重創(chuàng),她便有了機會。
她雙指連點,三張焚天炎龍符激活,三條赤焰巨龍咆哮著俯沖而下!
“雕蟲小技!”
張先宗揮袖擊碎炎龍,卻突然悶哼一聲,腰間被一道透明風刃切出血痕!
無相風殺符陣!
待在李令歌身旁這么久,衛(wèi)湘對于符箓和陣法的結(jié)合自然也懂了一些。
雖然還沒有辦法像李令歌那般靈活,但她畢竟凝聚了符箓道果,所以符陣對于她來說也并非難事。
“咳咳……”
張先宗嘴角溢血,心中駭然。
若是全盛時期,這些符箓傷不了他分毫。
但血煞始祖的一擊已讓他經(jīng)脈俱損,連神念都開始渙散。
如今更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竟然連一個神尊境都敢對他出手。
偏偏四周還沒有合歡密宗長老,他連個幫手都找不到。
“你找死!”
張先宗暴怒,合歡鈴劇烈震顫,七道情絲如毒龍出淵,自鈴中激射而出!
每一根情絲都纏繞著猩紅欲火,所過之處,空間被腐蝕出漆黑的裂痕,連神氣都被污染成劇毒粉霧!
衛(wèi)湘眸光一冷,她竟不退反進。
為了速戰(zhàn)速決,她此刻也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滅神符!
符箓凝聚的剎那,整片天地驟然一暗。
以衛(wèi)湘為中心,方圓千丈內(nèi)的空間突然扭曲塌陷,形成一個恐怖的黑色球體。
球體內(nèi)部,一切物質(zhì)開始崩解,巖石化為齏粉,樹木分解成最原始的神氣。
就連張先宗射出的七道情絲,也在觸碰黑球的瞬間崩散。
“什么?!”
張先宗瞳孔驟縮,渾身汗毛倒豎。
這絕非尋常符箓!
他不是不知道五百萬年之前的衛(wèi)湘,眼前的符箓立即讓他想起了那張曾經(jīng)殺得神界人心惶惶的符箓。
傳說,此符一出,諸神皆膽寒。
“這滅神符只有一人會用!”張先宗聲音發(fā)顫,死死盯著衛(wèi)湘,“你、你不是孟語嫣!”
衛(wèi)湘嘴角微揚,眸中寒意更甚。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去死吧?!?
她指尖輕點,滅神符符力爆發(fā)!
黑球驟然膨脹,如洪荒巨獸的血盆大口,朝張先宗吞噬而去!
“該死!”
張先宗瘋狂暴退,同時祭出陰陽合歡鈴。
然而陰陽合歡鈴迸發(fā)出的紫色光芒,竟然盡數(shù)被黑球吞噬,變得黯淡無光。
張先宗面色慘白,震驚之中透著難以置信。
曾經(jīng),他只是遠遠的瞧見過滅神符的威能,卻沒想到當這符箓在自己眼前之時,竟是這般恐怖。
咔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鈴鐺表面裂開細紋。
張先宗臉色慘白如紙,這件陪伴他數(shù)百萬年的本命神器正在哀鳴。
眼看黑球已至身前,他只能心一橫。
“這是你逼我的!”
張先宗雙手結(jié)出詭異法印,陰陽合歡鈴劇烈震動,鈴身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爆!”
天地為之一靜。
緊接著,刺目的紫白光團從鈴鐺炸開,陰陽二氣如決堤洪流奔涌。
光團中隱約可見萬千女子起舞,靡靡之音化作實質(zhì)的音刃。
滅神符的攻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停滯,球體表面浮現(xiàn)無數(shù)凸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橫沖直撞。
兩股毀天滅地的力量相互撕扯,空間像破布般被扯出蛛網(wǎng)狀裂縫。
一道余波掃過遠處山峰,整座山體瞬間汽化,只留下熔巖般的赤紅截面。
“血遁大法!”
張先宗身體轟然炸開,化作一道血箭遠遁而去。
“衛(wèi)湘!神庭不會放過你的!”
血霧中傳來怨毒嘶吼,無數(shù)血珠穿透空間屏障,眨眼間已在天際盡頭。
只要他將衛(wèi)湘還活著并且奪舍了孟語嫣之事稟告神庭,自然會有人來取衛(wèi)湘的性命。
甚至扶搖宗窩藏衛(wèi)湘,定然也會受到牽連。
衛(wèi)湘害的他自爆了神器,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陰陽合歡鈴最后的自爆能量被徹底吞噬,但也已經(jīng)不見張先宗的蹤影。
衛(wèi)湘轉(zhuǎn)頭看向張先宗逃遁的方向,立即追了上去。
她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斷然不能讓張先宗逃走。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萬里之外,某處隱蔽的山洞外,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猩紅霧氣如浪潮般翻涌,將洞口附近的草木盡數(shù)腐蝕成灰燼。
噗通!
張先宗從血霧中狼狽跌出,重重摔在地上。
他渾身浴血,右臂傷口處焦黑一片,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更可怕的是,他體內(nèi)的神力幾乎枯竭,經(jīng)脈寸寸崩裂,連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該死的衛(wèi)湘,竟逼得本帝如此狼狽!”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可剛一動作,便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氣息再度萎靡。
血遁大法雖讓他逃出生天,卻也幾乎榨干了他最后一絲神力。
此刻的他,虛弱得連一個普通修士都不如。
然而,就在他勉強撐起身子,準備調(diào)息恢復時,山洞深處,卻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噠、噠、噠……
張先宗心頭一凜,猛地抬頭,只見黑暗之中,一襲白袍緩步走出。
那人面容俊逸,眉目如畫,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張宗主,還真是巧??!”
張先宗雙眸微瞇,心中警兆大起!
“李令歌?!”他強壓驚駭,厲聲喝道,“你怎會在此?!”
李令歌并未回答,只是微微低頭,目光在他身上掃過,隨即輕笑一聲。
“堂堂陰陽合歡密宗的宗主,竟落得如此狼狽?!?
張先宗臉色鐵青,強撐著扶住石壁,挺直脊背,試圖維持神帝的威嚴,震懾住李令歌。
“李令歌,本帝雖受傷,但碾死你也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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