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混蛋......本侯爺早晚生吃了他!
就在秋白心中忐忑不安之時,李徹的手指在某頁停住,目光也定格在上面。
他抬起頭,看向下方的秋白:“朕記得你出身豪強之家,因家族內(nèi)斗,犯下殺親兄、勾結(jié)匪徒、戕害親族十余口的重罪,這才流落至罪徒營......是這么回事吧?”
秋白猛地抬頭,臉上血色盡褪。
嘴唇翕動了幾下,才艱難地吐出聲音:“陛下明鑒,屬下......屬下當(dāng)年確曾犯下不可饒恕之大罪,蒙陛下不棄,收入麾下,才有今日?!?
“此恩此德,屬下萬死難報......”
李徹抬手,止住了他后面表忠心的話。
李徹并沒有刨根問底,要翻舊賬的意思。
秋白的品性如何,這么多年他都看在眼里。
當(dāng)初罪徒營出身的武將,哪個不是窮兇極惡的罪犯,自己那時候敢用他們,自然不可能現(xiàn)在翻舊賬。
而當(dāng)初看上秋白,就是因為他讀過書,人還機靈,才想著留在身旁辦事。
后來經(jīng)過李徹的觀察,秋白做事頗有章法,若是真要爭奪家產(chǎn),也絕不會用勾結(jié)匪徒的手段,其中必有內(nèi)情。
但李徹這些年都沒有問過,畢竟誰沒有一些秘密了。
今日發(fā)問,則是另有原因。
“朕并非要翻你的舊賬。”李徹的聲音緩和了些,“罪徒營出身的將領(lǐng)誰沒犯點事,王三春那廝當(dāng)年還是盜匪頭子呢?!?
“況且,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朕都看在眼里?!?
聽到這話,秋白緊繃的心弦略松了松,但疑惑卻更深了。
既然不是問罪,陛下為何突然提起這樁陳年舊案?
好在,李徹沒有讓他疑惑太久。
他垂下眼,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小冊子,手指在泛黃的紙頁上輕輕一點。
“荊州秋家......”李徹緩緩念出冊子上的記錄,“據(jù)載,源出春秋,至本朝已傳世......七百四十余年?!?
“族譜有序,枝繁葉茂,雖非頂尖門閥,亦算得上鄂湘之地根深蒂固的著姓?!?
“秋白,你是秋家第二十九代孫,雖是旁系,卻錄入族譜,有名有字,朕說得可對?”
“轟——”秋白只覺得腦中有驚雷炸響,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皇帝手中的小冊子,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沖上頭頂,又瞬間凍結(jié)成冰。
陛下......陛下怎么會知道,又怎么會知道得如此詳細(xì)?!
“陛......陛下......”秋白的聲音徹底變了調(diào),他甚至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半步。
他多年來一直以寒門子弟的面目示人,從未有人將他與秋家聯(lián)系起來,本以為這個秘密會隨著時間而埋葬。
李徹將他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合上了手中的小冊子,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看來,朕的情報沒錯?!崩顝鼐従彽?,“當(dāng)年朕覺得你機靈,讀過書,辦事有章法,是個可造之材?!?
“沒想到,你小子藏得可夠深的?!?
“你這出身哪里是什么豪強?分明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世家子啊?!?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