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燕已經(jīng)醒了,看到這個屋子里擠滿人,她知道陸峰打電話過來,有氣無力的走了過來,說道:“我接電話?!?
“跟他要錢,沒錢啥也別說,說那么多沒用的廢話干啥?”江富橋在一旁吩咐著。
“現(xiàn)在打電話過來說情,就是怕掏錢唄,哪兒有凈身出戶的,開什么玩笑?”江富路也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下,江曉燕接過電話,還沒等開口說話,眼淚止不住的流。
“別哭了,沒出息的樣子,一家子狼,怎么生出你這么個羊崽子來?!彼窝┟窙]好氣道。
“多多接回來了,問我你哪兒去了,我說你回娘家了,鬧也罷,錢也罷,我還是希望你回來,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還是那句話,你在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陸峰朝著電話說道。
電話這頭,江曉燕已經(jīng)泣不成聲,可是她想回去,可是她不知道該給自己找個什么理由說服自己回去,就算是給一個欺騙自己的理由,回去后她真的會活不下去的。
“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也不要錢,我沒臉見你,更沒臉見你爸媽。。。。。。。。。。?!?
“這叫什么話?”宋雪梅一把搶過電話說道:“你把我們家曉燕欺負(fù)成什么樣子了,告訴你,別說那些情啊愛啊的廢話,就說錢的事兒,這事兒也就錢能解決,你把錢拿過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要錢可以,多少錢都行,我明天回去,當(dāng)面說?!标懛鍐柕溃骸靶袉幔空疹櫤盟?,別生氣了,身體本來就因?yàn)樯鷼庠斐傻摹!?
“行啦行啦,明天再說。”宋雪梅生怕陸峰找人上門鬧事兒,警告道:“告訴你啊,別仗著有錢帶人來,我家兩個大兒子可不是吃素的!”
“就我自己!”
陸峰說完把電話掛了,心里煩躁的不行,感覺屋子里悶熱起來,站起身眉頭緊皺,朝著樓下走去。
“爸,我媽啥時候回來?”多多看到陸峰走下來問道。
“爸爸明天去一趟你姥姥家,你跟周雅姐姐好好呆在,過幾天就回來了。”陸峰擠出個笑容,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說道:“寫作業(yè)差不多就出去玩吧,別太累了。”
“不想玩兒?!倍喽嘧讼聛?。
陸峰嘆了口氣朝著門外走去,走出巷子,眾人看到他出來立刻閉嘴了,現(xiàn)在全巷子都知道陸峰是個炸藥桶,不能碰。
小賣部里,陸峰朝著老板說道:“拿兩盒蘇煙!”
“哎呀,你這是怎么了?”老板看到陸峰嚇了一跳,頭發(fā)遭亂,雙眼無神,皮膚發(fā)暗,整個人一點(diǎn)精神頭都沒有。
他把煙放在柜臺上道:“以前多精神個小伙子,怎么就垮塌了?沒啥過去的,心寬點(diǎn),低頭滿是荊棘,抬頭海闊天空嘛。”
“謝謝!”
陸峰走出小賣部,外面有幾個擺夜市的,門口的位置有人光著膀子,借著夏天最后的燥熱,手持一瓶啤酒,一飲而盡。
有人把短袖脫下來搭在肩膀上,站在一旁,雙手放在后背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別人打牌。
這里熱鬧極了,吆喝聲,叫嚷聲,笑聲,來來往往的人們推著自行車,打招呼聲不斷,陸峰就站在這,聽著這些聲音,看著這些人,好像心里舒服了那么一點(diǎn)。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讓江曉燕接受自己接受不了的,自己不也接受不了嘛,心中的那種割裂的感覺,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體會。
陸峰不懂江曉燕的痛,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你難受永遠(yuǎn)是你難受,有人關(guān)心你,替你著急,可是你怎么個難受法,沒人知道。
別勸人大度,真的遭雷劈!
陸峰轉(zhuǎn)身進(jìn)了小賣部,買出來一棟啤酒,放在那位喝酒的哥們旁邊,把手里的煙遞過去一盒說道:“一塊喝點(diǎn)唄!”
“哥,你太客氣了?!睂Ψ秸f著話,接過煙,打開酒。
陸峰點(diǎn)著一根煙,席地而坐,接過啤酒碰了一下,陸峰直接把啤酒瓶塞嘴里吹瓶,對方看到陸峰這么喝,問道:“怎么了?娶不起媳婦啊?別愁,我今年三十六了,還光棍呢,人這輩子啊,各種機(jī)遇,真的,別看這一時的,忍一忍這輩子一個人就過去了,也挺好?!?
陸峰把瓶子放下了,一瓶酒喝光了,打了個酒嗝兒,說道:“話怎么那么多,喝!”
對方端起酒瓶子喝了起來,接著月光,嘈雜的人聲中陸峰把啤酒喝光了,也把眼前這個男人喝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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