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謝瀾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你說的是這個?”宋玉卿從荷包倒出只干癟的蠱蟲,“端王府的巫醫(yī)說,這蟲子最愛啃噬說謊之人的腦髓?!?
更漏聲里,青兒默默點燃角落的七盞長明燈。
謝瀾望著跳動的火苗,忽然捂住胸口蜷縮成團(tuán):“疼……給本宮止痛散……”
宋玉卿將藥瓶扔進(jìn)炭盆,爆裂聲驚飛檐下棲鳥:“當(dāng)年你誣陷周仕璋通敵,他在詔獄受刑時說過句話。”她俯身貼近謝瀾耳畔,“他說貴妃娘娘的哭聲,比牢里的老鼠還好聽?!?
青兒提著燈籠照見土坑里蠕動的蠱蟲,忽然抬腳碾碎:“統(tǒng)領(lǐng)真要留她性命?”
“我要她看著李徹如何自毀江山?!彼斡袂鋵⒅x瀾的翡翠耳墜扔進(jìn)土坑,“明日把謝太傅的絕筆信抄送六部?!?
晨霧漫過宮墻時,謝瀾正用金釵在床底刻第七道劃痕。
銅鏡里映出宋玉卿鋪開的地形圖,朱砂筆圈住的虎跳峽像道新鮮傷口。
偏殿被重新布置,原本華麗的織錦掛毯被撤下,換成了素色的麻布。鏤空雕花的窗欞被糊上了厚厚的紙,透不進(jìn)一絲光亮。
“統(tǒng)領(lǐng),這偏殿……是不是太素凈了些?”趙毅看著光禿禿的墻壁,忍不住開口。
宋玉卿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淡淡道:“謝瀾如今是戴罪之身,哪有資格享用這些奢靡之物?”
她走到窗邊,伸手推了推窗戶,確認(rèn)嚴(yán)絲合縫后,才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好,省得她胡思亂想,夜里再鬧出什么幺蛾子?!?
趙毅看著宋玉卿冷漠的側(cè)臉,心中一寒。他知道,宋玉卿這是要讓謝瀾活活受罪。
“把那些檀香都搬進(jìn)來吧?!彼斡袂浞愿赖?。
趙毅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去安排。不一會兒,幾個宮女抱著大大小小的檀香爐走了進(jìn)來。
濃烈的檀香味瞬間彌漫開來,嗆得人直咳嗽。
“統(tǒng)領(lǐng),這檀香……是不是太多了些?”趙毅捂著鼻子問道。
宋玉卿微微一笑?!安欢?,謝瀾不是喜歡禮佛嗎?多點些檀香,讓她好好清靜清靜。”
她走到謝瀾床前,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謝瀾,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謝瀾,你好好休息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謝瀾睜開眼睛,看著宋玉卿,眼中充滿了恐懼。她想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無力,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
“宋玉卿……你……你想干什么?”她虛弱地問道。
宋玉卿俯下身,湊近謝瀾的耳邊,輕聲說道:“干什么?當(dāng)然是讓你嘗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謝瀾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充滿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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