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胡惟庸身旁的那些殘余的叛軍,此時也跟著吶喊起來。
或許,是垂死的掙扎。
朱元璋搖了搖頭,繼續(xù)問道:“咱還是問你那個問題,你只回答想不想?”
朱元璋的語氣平靜而堅定,仿佛早已預(yù)料到了胡惟庸的答案。
他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叛軍的喧囂,直視著胡惟庸的雙眼。
胡惟庸怒喝:“陛下,別再廢話了!
我若是不想,便不會造反!便不會勾結(jié)這么多將領(lǐng)!”
這句話仿佛是他內(nèi)心積壓已久的吶喊,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了出來。
朱元璋點頭:“你終于肯說實話了,胡惟庸,咱沒看錯你,你是一條毒蛇啊,潛伏在朝堂之上,時刻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朱元璋的語氣中并沒有太多的憤怒,反而帶著一絲惋惜。
他仿佛早已看清了胡惟庸的本質(zhì),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胡惟庸說:“陛下,你我彼此彼此!
我是毒蛇,你也是個劊子手!
這天下,皇帝輪流坐,你朱重八一個放牛娃能坐,我胡惟庸為何就坐不得?”
朱元璋目光如炬,聲音低沉而有力:“你說得沒錯,可這天下,自三皇五帝始至今,稱帝者何止百人?
嬴、劉、楊、李、趙,多少人都曾坐過這龍椅。
可這萬萬人都坐的皇帝位,你胡惟庸就坐不得!”
朱元璋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歷史的滄桑與深邃,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千年的帝王之路。
胡惟庸的臉色變得猙獰,他嘶吼著:“憑什么?
我胡惟庸才智過人,功高蓋世,為何就坐不得這龍椅?”
朱元璋緩緩開口:“因為咱信任你胡惟庸,將國家大事托付于你,你卻辜負了這份信任,此為無德。
你是咱的丞相,咱讓你為了天下人而去改變吏治、管理好大明,讓百姓安居樂業(yè)。
可你卻滿心都是黨爭權(quán)斗,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顧,此為無品。
你身為百官之首,卻未能引領(lǐng)朝綱,反而使得朝堂烏煙瘴氣,此為無能。
你胡惟庸,無德無品無能,如何坐得這龍椅?”
胡惟庸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凄涼:“說什么都晚了,陛下。
你贏了,所以你可以隨意定義我。
但我要告訴你,這天下之事,從來都不是由一個人說了算的。
今日我雖敗,但并不代表我胡惟庸就錯了。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但真相卻永遠藏在人心之中。
你朱元璋可以篡改歷史,但你卻無法篡改人心。
我胡惟庸雖死,但我的精神將永存于世,成為后人評判你朱元璋的一面鏡子!”
朱元璋聞,面容沉靜如水,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回溯起往昔歲月。
這時,一旁的江臨緩緩開口,聲音洪亮霸氣。
“是非功過,的確自有后人評說。
但陛下,洪武大帝,一介布衣,起于微末,
歷經(jīng)風(fēng)霜雨雪,于亂世中挺身而出,救黎民于水火,
滅暴元,定乾坤,征陳友諒于鄱陽湖,斬張士誠于姑蘇城,
北逐蒙元,光復(fù)中華,開疆拓土,奠定大明百年基業(yè)。
此等功績,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而你胡惟庸,史冊之上,只是一個亂臣賊子,一個背叛君主、禍亂朝綱的小人!
歷史的長河,會沖刷掉一切塵埃,留下的,唯有真相與功業(yè)?!?
胡惟庸哈哈大笑,突然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江臨:“小子,我雖不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不同。
你所擁有的那些奇珍異寶,超乎常人的手段,即便是縱觀數(shù)千年歷史,亦是絕無僅有!
你可是來自南洋的異域之人?或是那傳說中的仙人后裔?
我胡惟庸今日雖敗,但也要敗個明白!”
江臨輕輕搖頭:“胡惟庸,我說我來自另一個時空,你信么?
我來到這里,或許就是命運的一種安排?!?
胡惟庸愣了愣,那雙充血的眼睛瞪得滾圓,仿佛要將江臨看穿,隨即又是一陣大笑:
“小子,你莫要得意。
朱重八此人,心機深沉如海,手段狠辣無情,他只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人。
你今日雖得他青睞,被委以重任,也不過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待到有一日,你失去利用價值,你會和我一樣,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棄子!
不,你的威脅遠勝于我,你的下場,定會比我更加凄慘。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江臨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承認胡惟庸所非虛。
在朱元璋那深不可測的城府之下,自己確實如同懸于刀尖,每一步都需謹慎,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fù)。
但江臨心中亦有計較,他明白,要想在這大明王朝中穩(wěn)住腳跟,就必須擁有讓朱元璋也不敢輕易動自己的籌碼。
朱有容見江臨面色凝重,心中一緊,連忙上前拉了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