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我保證。五號早上,我會出現(xiàn)在虹橋機場!”趙振國斬釘截鐵。
“好?!碧瓶堤┢鐭燁^,“我給你批假。但振國,你記住,這次考察,不僅僅是一次技術交流,更是一次......考驗。對你,對我,都是。如果你誤了事,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是整個團隊,是整個寶鋼項目?!?
“我明白?!壁w振國鄭重地說,“唐主任,謝謝您?!?
“別謝我?!碧瓶堤[擺手,“要謝,就謝你這一周熬夜整理的那些資料,謝你提出考察建議時的那些理由。我看得出來,你是真想干事的。去吧,快去快回?!?
趙振國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出門。
晚上八點,趙振國回到住處,匆匆收拾了幾件衣服,塞進一個舊旅行包。
九點,他趕到火車站。
雨中的車站燈火通明,廣播里播放著列車時刻信息,人流熙攘,空氣里混雜著汗味、煙味和潮濕的霉味。
他找到劉有全的戰(zhàn)友,拿票上車。
包廂里已經(jīng)有一個人,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干部,正在看報紙。見趙振國進來,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列車在九點五十分緩緩啟動。
車輪撞擊鐵軌,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咣當”聲。窗外,海市的燈火在雨中漸漸模糊,遠去,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趙振國躺在鋪位上,睜著眼睛,毫無睡意。車廂頂燈已經(jīng)熄滅,只有走廊里微弱的夜燈透進來,在包廂里投下昏暗的光影。
對面的中年干部已經(jīng)發(fā)出均勻的鼾聲。
他想起了很多事。
小時候三兄弟擠在一張床上,蓋著麥草被子,冬天冷得發(fā)抖,就互相抱著取暖。
夏天,大哥帶他們?nèi)ニ畮煊斡?,摸魚,偷蓮蓬......
列車在夜色中疾馳,穿過江南的雨幕,向北,向著他的故鄉(xiāng)。
——
趙振國拎著旅行包走下火車。
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滿血絲,但精神卻異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