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思過,你心里清楚?!?
老夫人聲音很輕,語氣卻不容拒絕。
老夫人在楊嬤嬤的服侍下跪在佛堂正中央的蒲團(tuán)上,雙手合十,剝下手腕上的念珠,掛在虎口處,仰頭望著那金身佛像,雙目緊閉。
柳蔚:“……”
楊嬤嬤回頭看了柳蔚一眼,對她使了個眼。
柳蔚抿了抿唇,看老夫人一臉已經(jīng)入定的摸樣,只得咽下喉嚨的話,跪在其后的蒲團(tuán)上,學(xué)著老夫人的樣子,跪拜佛像。
就這么沒頭沒腦的,柳蔚在小佛堂一跪就起不來了。
柳蔚是無宗教信仰的,但柳蔚對神佛同樣存著敬畏和尊重,只是她的確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樣干跪著是個什么意思?
老夫人的話,顯然是要對她逃婚和得罪月??ぶ鞫逻M(jìn)行處罰。
相比起其他的處罰,罰面佛思過已經(jīng)很輕了,只是就不能開門見山的說一聲嗎?或者提前打個招呼,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來請個安就被扣下了,算怎么回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時辰后,老夫人起身,到底年老,身子骨大不如前,半個時辰的跪拜,已經(jīng)是老夫人的極限。
老夫人起來后,低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柳蔚后背筆直,雙目緊閉,一臉虔誠的模樣,仿佛半點不似被罰,而是真心參佛。
老夫人挑了挑眉,倒是對柳蔚高看了一眼。
老夫人起身后,一句話沒說,出了佛堂,到了隔壁的小茶間。
進(jìn)去后,老夫人勞累的坐下。
楊嬤嬤譴退了跟來的小丫鬟,親自跪著,幫老夫人捏捏膝蓋。
“你覺得怎么樣?”蒼老緩慢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楊嬤嬤低著頭,手上動作沒聽,嘴里謹(jǐn)慎道:“老奴,看不透。”
后背靠在厚厚的軟墊上,老夫人拿起茶杯,吹了吹熱氣:“回來幾天,我就看了幾天,除了那日出門招惹月海郡主外,在府里時,她都規(guī)行矩步,老老實實,也不去其他人那兒轉(zhuǎn)悠,也不找事惹事,看著好像是安分了?!?
楊嬤嬤點頭:“大小姐吃過苦了,難得老夫人與相爺還肯原諒她,她也是個惜福的,自是明白?!?
“你當(dāng)真這樣認(rèn)為?”
楊嬤嬤不說話了。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同意她回來,是為了什么?!?
楊嬤嬤張張口,想說什么,卻到底沒說出來。
老夫人喝了口茶,將茶水咽下:“七王爺那里算是解決了,不管往后如何,總算是給了個交代,可是那件事……”
楊嬤嬤打斷她:“老夫人,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大小姐怎么也不應(yīng)該……”
“那她五年前為何走?”
“說不定,就是因為逼緊了親事,才任性而為,并不見得與那件事有關(guān)。”
空氣中停頓了幾秒,就在楊嬤嬤也反思自己是不是說得太直接時,老夫人不陰不陽的開口:“楊嬤嬤,是你天真了,還是我老了,你以為,我好糊弄了?”
楊嬤嬤一聽這話,嚇得后背都冷了,趕緊重重跪下:“老夫人,老奴對您,可是千萬個忠心,您可要明鑒??!”
又是一陣安靜,老夫人將茶杯擱下,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淡淡道:“她偶見七王爺那次,之后的事,你忘了嗎?”
楊嬤嬤頭埋得越發(fā)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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