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曹滿江。”
韓章的聲音壓低了些,“鹽幫副幫主張渠的副手?!?
“枯夏一直藏在永濟(jì)山中不出,今唯一的口子,就是這個(gè)?!?
也許是近來做成了什么生意,曹滿江常在城中與喝酒吃宴,但今夜瞧著,他的臉『色』似乎并不好,像是裝著什么心事。
“京山郡的太守是裴育寧?”
謝緲狀似隨意地打量了一眼底下的曹滿江,冷不丁地出聲。
“是。”
韓章應(yīng)了一聲。
裴育寧是裴寄清的二弟裴寄明的長(zhǎng)子,得益于裴寄清在朝中的地位,德宗在位時(shí),他遷至京山郡,便賜了裴育寧京山郡太守之職。
“他這太守做的,當(dāng)真窩囊?!敝x緲輕笑一聲,眼眉是冷的。
嫌骨難啃,這裴育寧倒也索『性』懶得啃了。
“公子,要去永濟(jì)山怕便要?jiǎng)佑么笈俨睿蚩傻瘸绻廛娨坏廊ィ@樣一來,怕會(huì)驚動(dòng)枯夏,一旦她逃跑,要再找她,怕就難了?!?
待跑堂的將菜上齊,徐允嘉才開口說道。
這便是今擺在眼前的一大難處。
永濟(jì)山被鹽幫占據(jù)多年,說不準(zhǔn)這些年鹽幫在里到底藏了多少逃命的子,或是抵抗官兵的手段,隔了一道清涼河,那永濟(jì)山便鐵桶一般,實(shí)難靠近。
即便偷著進(jìn)去了,山深林密,也不知其中有多少用來防著外的陷阱。
“既然我不能去,那么便讓她自己出來?!?
謝緲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語氣清淡。
“這……”
韓章有些不太明白。
戚寸心想了想,忽然放下筷子,看向他,“你是說,綠筠姐姐?”
枯夏藏匿羽真奇,將他帶入月童城的緣由尚不明了,但在她身上有一點(diǎn)是清晰的,那就是她的確找了她雙生妹妹很多年。
這不但是滌神鄉(xiāng)查出的消息,也是戚寸心那見枯夏時(shí),能真切感受到的一點(diǎn)。
枯夏為尋綠筠,的確付出頗多。
眼下也再?zèng)]有別的辦,這曹滿江也暫時(shí)不能動(dòng),便索『性』借著他,透『露』些消息去永濟(jì)山里,也是好的。
“且試試看?!?
謝緲端著茶碗,一雙冷淡的眼睛輕睨著底下那一席的熱鬧,“先不要驚動(dòng)官府。”
“是?!?
徐允嘉與韓章皆低聲應(yīng)。
夜?jié)u深時(shí),戚寸心與謝緲出了雁停樓,街似乎灑水,石板路是濕潤(rùn)的,在燈火下還能看見淋漓水痕。
“我來就是看他一眼?”戚寸心牽著他的手,一邊走,一邊問。
“認(rèn)認(rèn)臉,以后見了也不算陌生?!?
少年的語氣輕快,帶了幾分清淺的笑意,“再者,娘子方才不是吃得很開心?”
韓章與徐允嘉未掩耳目,自然與他是同坐一桌的,但誰也沒動(dòng)筷,謝緲心里裝著事,不飲了幾口茶,有戚寸心一悶吃飯。
“……菜都上桌了,不吃不好吧。”
她的臉微微泛紅,有點(diǎn)不好意思。
“娘子有理?!彼p輕頷首。
乘馬車了暫住的巷子,戚寸心與謝緲才馬車,徐允嘉便接了一名侍衛(wèi)遞來的信件,略微聽?zhēng)拙湓?,便忙上前喚,“公子?!?
“月童來的信,是周靖豐先生給夫的?!毙煸始螌⒛切偶钌?。
“先生?”
戚寸心『露』驚詫,她不由看了謝緲一眼,見他輕抬下頜,她便伸手接了信封來拆開,取出里的信紙展開來。
院門前的燈火照見紙上蒼勁有力的字跡:
“石鸞山莊有變,我須長(zhǎng)澤,此事蹊蹺,恐為連珠之禍,你若至京山郡,則千萬小心。”
連珠之禍,即一繩所系,一珠為引,牽連它珠萬般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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