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順著話題問他："那要去我家做客嗎?"
是開玩笑的語氣。
她裝作笑得很夸張。
好端端的氣氛隨著趙禾的話音落下而宕到谷底。
周闔之神色認(rèn)真,原本在看電腦,聽見她的話后,合上了筆記本,重重喊她名字："禾禾。"
趙禾心里頭一驚,趕忙找補："我跟你開玩笑的。"
周闔之若有所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沒再說下去。
趙禾故作輕松道："那你先忙,我去收拾行李。"
她起身進臥室。
周闔之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游離,看向窗外繁華的城市夜景,他起身走出去點了一根煙卻沒抽一口,任由火光在寒風(fēng)中緩慢燃燒。
就在沉思之際,周太太來了電話,他回過神,漫不經(jīng)心接通,"母親。"
"什么時候放假?"
"快了,怎么了?"
"珺珺說你在外面有個女朋友,你打算什么時候帶回家里看看?"
周闔之驀地沉默,沒說話,他跟周珺說過,不要管他的事,然而周珺還是告訴了周太太。
周太太一方面怕他不談女朋友,一方面又怕他再談一個,上次和他聊完沒有什么進展,他還是老樣子,周太太也怕逼他太緊……以至于沒再找他聊過,還是周珺說漏了嘴,說他早就談了個女朋友。
"周珺還說什么了。"
"沒說了,就說你有個女朋友,闔之,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要是真談了,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大大方方帶回家來,要是不想帶我也不能怎么著,對不對?"
周闔之語調(diào)冷淡了些："我不會結(jié)婚,也不會帶回去,您別想了。"
"談戀愛很正常,談到最后不都是要結(jié)婚么?你、你不想結(jié)婚?你不是認(rèn)真的?"
"母親,我心里有數(shù)。"
周闔之不等周太太開口,先掛斷的電話,煙也燃燼,煙灰落到地上被風(fēng)吹散,他清理了殘留的煙灰后回到室內(nèi),關(guān)上窗簾,剛好趙禾拿著杯子出來倒水,站在門口,對上他的視線。
四目相對,相顧無。
周闔之先走過去,問她："怎么了?"
"我回家你會想我么?"
"會。"
"我也會想你的。"趙禾撒嬌,投入他懷抱,抱住他的勁腰。
送趙禾回去那天,路況還好,不是很堵,大概他們律所提前放假的原因,避開高峰期。
趙禾刷朋友圈看到表姐發(fā)的和朋友聚餐的照片,都是女孩子,長得很漂亮,她不認(rèn)識,第一次見,往下一滑,看見表姐回復(fù)一個朋友說：朋友的妹妹,你別想了,人家已婚有女兒,你別想了。
表姐回復(fù)的朋友也是趙禾認(rèn)識的,有加好友,那朋友便問：哪個朋友的妹妹,長這么漂亮,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
表姐：她哥是周闔之,大表哥是霍聿森,你想什么呢你。
朋友：告辭。
趙禾又自信看照片,好像確實眉眼間和周闔之有點像,原來她就是周闔之的妹妹?
趙禾挺驚訝的。
而這么久了,她見過他朋友,卻一直沒見過他妹妹……
趙禾猶豫開口,說："我表姐你還記得嗎?"
"記得。"周闔之在開車,聞看她一眼,停留不到一秒,便轉(zhuǎn)回去看路。
"和我表姐合照這個女生是你妹妹么?"
周闔之飛快掃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手機屏幕,說："嗯。"
"你妹妹好漂亮。"
周闔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趙禾："我表姐好像和你妹妹很熟。"
"是么。"
"我也不知道,看照片看起來很熟的樣子。"
周闔之在開車,趙禾不再打擾,安安靜靜,一直到了她家附近,她沒敢讓周闔之直接將車開到家樓下,而是在附近停車,下車之前,她摘了小浣熊的發(fā)圈戴在他手腕上,他很配合。
"看到我的發(fā)圈你就要想起我。"
趙禾俯身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周闔之嘴角笑意漸漸擴大,"好。"
"還有,你要天天戴在手上,證明你是有女朋友的,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可要乖乖的。"
"好。"
"那我走啦,你開車小心點,要不你住一晚明天再走,疲勞駕駛不好。"
"不舍得我走?"
"嗯,有點。要不你就留一晚吧,住個酒店,明天再走。"
她是真想跟他多待一會。
周闔之還真答應(yīng)了。
于是先去酒店陪他開房,一直待到天黑了她才回家。
結(jié)果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沈西野堵在樓道間。
他陰沉著一張臉問她："那個男的是誰?"
趙禾嚇了一跳,"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禾禾,我在問你話,你從哪里帶來的野男人?"
"你看見了?"趙禾心跳失衡。
"看見了,你們還去了酒店。"
"跟你沒關(guān)系！"
沈西野臉色很難看："那是你喜歡的男人?你帶他來見叔叔阿姨?"
"都說了跟你沒關(guān)系！"她感覺被他冒犯,很好像被他審問一樣。
"他看起來年紀(jì)不小,比你大很多,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沈西野一字一句告訴她,連他都看得出來,她怎么看不出來嗎?
趙禾重重喊他名字,"要我說幾遍,那是我的事,跟你沒任何瓜葛！請你別管我的事！"
她很生氣,不愛聽他說的那些話！
沈西野抓住她的手腕："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禾禾,你真的魔怔了！你冷靜點,那個男的真的……"
"少說教！"趙禾甩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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