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還沒倒上,人往他身上方向倒過來。
伴隨而來是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他敏捷站起往后躲開,椅子發(fā)出巨大動靜,吸引在場人的目光。
女秘書沒想到他會躲得那么快,一下子沒注意,連帶酒瓶栽倒,酒水撒了一地,難看至極,洋相進(jìn)出。
"笨手笨腳的!怎么倒的酒!"女秘書的老總嫌丟人,出聲罵道,"還不快點給霍總賠禮道歉!"
女秘書踉蹌?wù)酒鹕恚?對不起,霍總,您沒受傷吧!"
霍聿森黑沉著一張英俊的臉,"離我遠(yuǎn)點。"
他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只讓女秘書離遠(yuǎn)點。
"對不起,霍總!濺到您了,我給您擦一擦吧,實在對不起!"
"別讓我再說一遍,離我遠(yuǎn)點。"霍聿森按捺著脾氣,快沒了耐心。
女秘書又驚又怕,沒等她反應(yīng),被人一把拽開。
"霍總實在對不起,我這秘書新招的,笨手笨腳,沒點眼力勁,倒個酒都倒不好,您消消氣。"
其他人紛紛出面打圓場,在座的都是人精,見風(fēng)使舵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見人下菜碟,要不是同一條戰(zhàn)線,其他人更想坐山觀虎斗。
男人的局,沒有女高管,帶來女秘書無非只有那幾種可能,要么靠美色拉攏人,要么純粹當(dāng)花瓶賞心悅目,是應(yīng)酬桌上的一枚籌碼,沒有其他用處。
女秘書來之前便知道自己的任務(wù),然而任務(wù)失敗,回去是什么下場可想而知。
出了一點意外,霍聿森沒了心情再喝酒,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時間不早了,都快十點了。
周歲時一個電話都沒有過來。
在座有位姓李的老總剛接完家里電話,是家里那位查崗來了,他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太太管得嚴(yán),其他人笑話他是妻管嚴(yán),被女人管。
不知道誰問起:"霍總,聽說您去年結(jié)的婚,有孩子了?"
家庭話題也是拉近關(guān)系的一種。
就怕霍聿森軟硬不吃。
不一樣,提到家庭話題,霍聿森明顯表情松展:"有一個女兒。"
"女兒好,女兒可是貼心小棉襖,比兒子好,兒子調(diào)皮搗蛋。"
霍聿森笑笑,面色愈發(fā)柔和,提起女兒,眼前不自覺浮現(xiàn)起潼潼咬著手指頭笑的一面,確實,還是女兒可愛,但不能太乖,他寧可希望潼潼以后壞一點,才不會被欺負(fù)。
不過乖也沒關(guān)系,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fù)她。
……
十一點左右,霍聿森還沒回來。
潼潼和保姆都睡了。
周歲時睡不著,在書房畫稿。
前幾天剛?cè)ヒ娏艘粋€潮牌的主理人,在網(wǎng)上看見她的作品,千方百計聯(lián)系上她,想和她聯(lián)名設(shè)計下個季度的新品,對方很有熱情,她很心動,也想試試。
一連幾天下來,一個草稿都畫不出來,靈感枯竭,沒有頭緒。
算了,沒有想法干脆就不畫了。
周歲時起身到廚房倒了杯咖啡,反正失眠,端著咖啡出來,門口傳來動靜,是霍聿森回來了。
霍聿森手臂搭著西服外套,開門恰好看見周歲時穿著睡裙光腳站在客廳,手里端著咖啡,他下意識問她:"還沒睡?"
周歲時回應(yīng)了一句:"嗯。"
話落,周歲時回到書房,猶豫了會,只關(guān)上門,沒有上鎖。
剛坐下,書房的門被人敲響,霍聿森站在門口:"歲歲,我可以進(jìn)去么?"
"隨便。"
門被推開,霍聿森走了進(jìn)去,他手里拿著家居鞋,"地板涼,你體寒,在家別不穿鞋子。"
周歲時真沒注意,"知道了,放下吧。"
霍聿森挪過她的椅子,讓她人正對他,他彎下腰,將鞋子套在她腳上,突如其來的觸碰,她縮了縮腳,他卻握緊腳踝,"別動。"
他身上的酒味挺大的。
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應(yīng)該是出去應(yīng)酬沾到的。
周歲時沒問,也不在意,腳上多了一對粉色的鞋子,她收回雙腳,腳尖蹬地,椅子挪回原位,說:"多謝。"
"歲歲,在忙什么?"
"稿子。"
"畫了什么,可以給我看看么?"霍聿森禮貌詢問,在沒得到她的允許之前,他的視線沒落在桌子上。
"沒什么。"周歲時收起畫稿,全部放進(jìn)抽屜里,"你去洗澡吧,酒味很大。"
她視線穿過他,起身經(jīng)過他身邊時,被他伸出來的胳膊摟住腰身,腰部一緊,人被他摟著坐在椅子上,她則側(cè)坐在他腿上,感受男人身上滾燙的體溫。
"霍聿森……"
"歲歲,別對我這么冷淡。"
霍聿森埋在她頸部,摟她腰的手特別緊,"我們別冷戰(zhàn)了,好不好?"
周歲時閉了閉眼,"我只是想安靜過日子,霍聿森,你要是不相信我,懷疑我,胡亂找事,這日子真沒必要過了。"
大概是酒精作祟,霍聿森有些怨氣說:"你和周闔之那段時間太美好了,美好得讓我嫉妒,我很怕你心軟……"
"跟他對比,我壞得一無是處。"
周歲時:"……"
"如果當(dāng)年不是我?guī)ё吣?你只怕真的會和他訂婚、結(jié)婚……歲歲,我知道我那樣做很可惡,應(yīng)該下十八層地獄,可我不后悔。"
"就算你恨我也好,不愛我也好,我也不可能放過你。"
"你喝多了,別胡亂語。"周歲時輕輕拍拍他的肩,"很晚了,你去洗澡,睡覺吧。對了,小點聲,別吵到潼潼睡覺。"
霍聿森仍舊摟著她:"你陪我。"
"我洗過澡,真別鬧了,我累了。"
霍聿森眼神哀怨,深邃的眼眸漆黑一片,像吃不到食物的大狼狗,不甘、狡黠,還要繼續(xù)蹲守,非得吃到才行。
周歲時察覺到危險,低聲警告他:"霍聿森,別強迫我。"
霍聿森如夢初醒,一臉歉意:"抱歉。"
周歲時很冷淡,沒有說話,在他手臂松開后,立刻走了。
周歲時一走,霍聿森沉默抽煙,他很久沒抽煙了,今晚心情實在不好,一根又一根……
……
過了幾天,周歲時和潼潼在家,霍聿森上班去了,接到一通電話,接了聽出是周太太的聲音。
"歲時,是我,還記得么?"
周歲時沉默一會,才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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