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的院子里,只有王嬤嬤一個人,其他宮女都在自己屋子里,門也是緊關(guān)著的。
地上,躺著一個人。
王嬤嬤聽見聲音后,回頭看一眼桑云亭。
表情非常嚴(yán)肅。
桑云亭走上前去,看見了躺在地上的人,正是雨桐。
雨桐一身濕漉漉的,頭發(fā)也是濕漉漉貼在臉上,雙眼緊閉,臉上一點(diǎn)血色都無。
桑云亭快步上前,探了探鼻息。
雨桐已經(jīng)全無氣息。
"撈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氣了。"王嬤嬤犯愁道:"早知道她會想不開,我就不做這好人了……"
桑云亭一問。
雨桐昨天是吊著的,晚上也還吊著。
半夜,王嬤嬤起夜,看著她還被吊著。上了年歲的人,心也沒有以前硬了,覺得雨桐年紀(jì)小,這也差不多了,再吊下去怕是胳膊要廢了。
于是王嬤嬤把人放了下來,又教育了兩句,就回去睡了。
睡了沒多久,沒睡著,肚子又不舒服,又起來去茅房。
這一出來,就毛了。
月色下,院子里沒人。
但是井邊上,整整齊齊地放著一雙鞋。
王嬤嬤的肚子瞬間嚇得就不痛了,立刻沖進(jìn)房間。
雨桐果然沒在房間里,其他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說她根本沒進(jìn)來過,她的被窩,也是冰冷的,沒有人躺過。
王嬤嬤沖到院子里,沖到井邊,往下看去。
只見黑乎乎的井里,有什么東西浮浮沉沉。
王嬤嬤連忙招呼眾人撈,很快,在大家的驚呼聲中,把已經(jīng)沒了呼吸的雨桐給撈了出來。
一群宮女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看著死人了,嚇得花容失色。
甚至舒冷玉也在旁人的攙扶下出來了,看見雨桐的尸體,臉色比今天被吊在樹上的時候還難看。
現(xiàn)在王嬤嬤已經(jīng)把宮女們都趕進(jìn)房間里了,思來想去,喊來了桑云亭。
她覺得雨桐的死,跟桑云亭脫不了關(guān)系。
"你看這個。"王嬤嬤見一張紙條遞給桑云亭。
桑云亭接過一看。
紙條上,用紅色寫了一行字。
桑云亭,逼死我。
桑云亭挑了挑眉"這是……"
"在她鞋子里發(fā)現(xiàn)的。"王嬤嬤說:"是雨桐留下的,用血寫的。"
這是一封血書。
桑云亭的第一個想法是:"她竟然識字"
真的很奇怪。
這個世道,就算是在京城,識字的人也非常少。普通人家的男子都沒有機(jī)會識文斷字,更別說一個女子了。
王嬤嬤說:"雨桐家隔壁,是家私塾,她有空的時候,就躲在窗外偷聽,所以認(rèn)識幾個字。"
桑云亭,害死我。
這幾個字可不簡單,筆畫挺多,挺復(fù)雜。
雨桐能寫全了,也沒有錯的,這不容易。
桑云亭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過去看了一下,她的手指上,確實(shí)有傷口。是咬了自己手指,寫的血書。
只是可笑。
明明是她害的人,現(xiàn)在自己被困了,卻恨上了自己要害的人。
桑云亭對雨桐沒有同情,對她的死,也沒有傷心,略一沉吟,道:"王嬤嬤,這事情,你想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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