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闔之的表白直接了當(dāng),反倒是周歲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她過了會才開口："別難為我助理。"
"好,我不會難為她。那你可以接一下我的電話么我現(xiàn)在打給你。"
怕周歲時反悔,周闔之已經(jīng)掛斷電話換了手機給她打過來,屏幕再次亮起,周歲時接了,沒有說話,周闔之則關(guān)心起她的身體情況,"你身體哪里不舒服好點了嗎"
"好多了。"
她流產(chǎn)的事特地交代過小助理別說出去,看周闔之這情況應(yīng)該是不太清楚。
"我能去看看你么"
周歲時一口回絕："不方便。"
"我明白,那什么時候方便"
他很有恒心和毅力,不管周歲時怎么拒絕,總是能把話繞回來,很有耐心,這點倒是讓人感覺很好。
周歲時也佩服他的好脾氣,說："我累了,不好意思,周……"
"你先休息,身體要緊。"周闔之比她自己還擔(dān)心她,聲音不自覺溫柔下來許多。
掛了電話,周歲時捏著眉心,非但沒覺得輕松,反而心情低沉,很消極,要不是撐著一口氣,很不甘心,她也不可能這么快走出來。
那天在醫(yī)院做手術(shù),她感覺得到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很奇怪,具體感覺說不上來,她沒有任何證據(jù),就算懷疑醫(yī)生,也不能拿那個醫(yī)生怎么著,人家真想算計她,肯定會做得很干凈,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周歲時閉了閉眼,滿腦子都是這件事,揮之不去。
之后幾天,周闔之每天噓寒問暖,沒有停過。
起初一兩天周歲時都是間斷性回謝謝,到之后幾天,她會問他吃飯沒有,在做什么,都是些日常問候,但對周闔之來說,無疑是鼓勵,也是她的回應(yīng),他很高興,甚至想開語音聊天,即便不能見面,語音聊也是聊。
周歲時沒答應(yīng),拒絕了語音通話,周闔之沒有強求,很快和她聊起其他東西。
就這樣堅持一段時間,周歲時的身體恢復(fù)了不少,能去工作室了。
工作室的客單沒有什么影響,經(jīng)過上次南西那事的教訓(xùn),她小心謹(jǐn)慎了很多,而且不再做中低層的,做起了高端定制,人脈是一點,還有的是設(shè)計品質(zhì),每個項目都是她自己親自把關(guān)監(jiān)督,就怕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當(dāng)然工作室人手不夠,又招了兩個做設(shè)計的進來。
周歲時是想穩(wěn)定發(fā)展,先把基礎(chǔ)打好,加上趙歡那邊會幫忙介紹一些客戶,她的訂單逐漸就穩(wěn)定下來。
這天下午,周闔之發(fā)來微信,約周歲時晚上吃飯,周歲時答應(yīng)了。
去赴約前,趙歡打來電話和她閑聊,聊到了,霍聿森他家的事,說是他爹又在外面養(yǎng)了個女人,肚子還大起來,那女人鬧著要生下來,這事雖然沒鬧大,被壓了下去,但也有一部分人知道了。
趙歡對此評價說："有什么樣的爹就有什么樣的兒子,他們家真不愧是一家子,爛一塊了。"
周歲時得承認(rèn),確實如此,爛一起了。
包括霍聿森。
不過也能說得通為什么她這段時間生活平靜,大概是霍太太抽不開身。
又或者孩子沒了,霍太太便可高枕無憂了。
姜歲寧總會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真的想生下來,卻沒有能力留住他。
晚上周闔之見到周歲時,眉頭微不可查皺了下,很快恢復(fù)正常,他似乎知道了,又似乎什么不知道,沒有問周歲時,而是和之前一樣,對她很紳士照顧,聊的話題很克制,沒有往那方面帶。
都是些音樂電影和工作的事。
周歲時吃了點牛肉,就沒吃了,喝著飲料,問他："你不怕別人說么"
周闔之似乎不明白："說什么"
"我離過婚。前夫還是你的表哥,我想作為你的家里人,應(yīng)該都沒有辦法接受。當(dāng)然,談戀愛不是結(jié)婚,但談戀愛也是會有人說的。"
周闔之目光坦然："他們會說,但在我的能力范圍內(nèi),不會讓他們在你面前嚼舌根,我不是在意那些的人,你要是在意,我可以讓他們閉嘴。"
周歲時莞爾一笑,她清瘦了不少,氣色倒是好了很多,唇紅齒白,她看起來像是沒化妝的模樣,其實很淡,唇瓣精致,唇珠飽滿圓潤,看起來很柔軟,她笑起來,唇珠不那么明顯,有點尖尖的弧度,很好看。
她只是笑,不搭腔。
隨手拿了酒杯正要喝,突然手腕多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抬眼望去,是周闔之握住她的手,說："別喝酒,傷身。"
指的是她流產(chǎn)的事。
他知道了。
都看得出來,何況她今晚穿了條吊帶修身的裙子,將腰身勾勒出精致的弧度。
周歲時沒有隱瞞他的意思,說："已經(jīng)好很多了。"
"那也不能喝。"周闔之說不出來是心疼還是怎么,他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叫侍應(yīng)生換了一杯藍莓汁,"喝點甜甜的。"
周歲時沒拒絕,說："你沒什么要問我的"
"你什么時候想和我說了,就和我說,不要有負(fù)擔(dān),我想你以你最放松的狀態(tài)和我在一起。"
周歲時垂了垂眸,沒再說話。
吃完飯,周歲時和周闔之去了附近的商業(yè)街散步,她穿高跟鞋,走得不快,好久沒穿高跟鞋,不大習(xí)慣。周闔之配合她的步伐慢悠悠走著,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保持一定距離,卻又離得不遠。
晚上商業(yè)街人流量多,好幾次她差點和路人撞上,都是周闔之及時摟住她的腰,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她沒有抵觸,后面干脆就任由他摟著腰了。
周歲時突然在一間飾品店前停下來,看到櫥窗掛著許多可愛的卡通飾品,她彎下腰,一只手壓在胸口,怕走光,專注看著櫥窗里的展品,一旁的周闔之問她喜歡
她點頭："以前上大學(xué)會很喜歡收集這些東西,買了很多,后來畢業(yè)搜出來一箱,都送給學(xué)妹了。"
"怎么不帶走"
"帶不走。"她語氣淡淡道。
周闔之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抬頭看他,他說："我熱,你冷,你穿吧。"
她好像沒說她冷。
不過能防走光,也就穿著了。
"謝謝。"
周歲時起身要走,周闔之納悶問她："不買嗎"
"家里沒地方放。"
她頭也沒回往前走。
周闔之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周歲時有點累,進了一家奶茶店喝奶茶,周闔之表情欲又止的,低頭手機搗鼓一下,周歲時隨口問了一句："你有工作嗎"
"不是。"
周歲時沒再問,點了兩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