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對蘇全葉道:“仔細查,無論涉及何人,一應證據、口供,第一時間呈報本宮?!?
蘇全葉躬身應道:“奴才遵命!”
沈知念微微頷首,搭著芙蕖的手向外走去。
回到永壽宮,她卸下斗篷,由著菡萏伺候著凈了手,方才在臨窗的軟榻上坐下。
芙蕖立刻奉上一盞溫熱的蜜水。
沈知念接過,眸中思緒流轉。
青麟髓雖珍貴,卻并非宮內獨有,更非絕世珍品。只要肯花銀子,宮外總能尋到門路弄到。
敦嬪既然敢做,必然早就留好了退路。慎刑司順著墨錠這條線查下去,最終大概率會指向被推出來頂罪的人。
沈知念輕聲喚道:“芙蕖?!?
芙蕖立刻上前一步,垂首聽命:“奴婢在?!?
沈知念吩咐道:“讓我們在宮外的人動一動,想辦法讓墨錠來源的線索,隱隱指向王家?!?
敦嬪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事,她怎么可能沒有半點火氣。
“奴婢明白?!?
芙蕖心領神會,躬身退下,去安排相關事宜。
元寶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都清楚,娘娘這是要借此次機會,對敦嬪娘娘出手了。
菡萏擔憂道:“娘娘,敦嬪娘娘之前也不是沒犯過糊涂,可陛下每每念及三皇子,都只是小懲大誡?!?
“這次謝嬪娘娘雖說受了罪,臉上紅腫刺癢,看著嚇人。但太醫(yī)也說了,并未傷及根本,不會毀容,好生將養(yǎng)些時日便能恢復。”
“就算……就算最后查實是敦嬪娘娘所為,陛下真的會狠下心來嚴懲她嗎?萬一……萬一又是雷聲大,雨點小……”
她實在是被之前幾次,敦嬪娘娘輕易脫身的經歷,弄得有些沒底。
沈知念聞,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菡萏,你記住,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更何況是帝王?”
“正因為陛下之前數次看在年幼的三皇子份上,對敦嬪網開一面,這份寬容才在一次次的消耗中逐漸變薄?!?
“敦嬪若懂得收斂,安分守己,或許還能靠著三皇子母妃的身份安穩(wěn)度日。可她偏偏自作聰明,變本加厲……”
“你以為,陛下心中對她的容忍,當真就沒有底線么?”
這也正是沈知念之前沒有對敦嬪下死手的原因。
她在等敦嬪一次次作死,一次次消耗掉帝王所剩無幾的耐心。
如今,火候差不多了。
菡萏眨了眨眼:“原來如此……”
沈知念似笑非笑道:“更重要的是,陛下此次遴選新人入宮,意在平衡前朝勢力?!?
“謝嬪是謝閣老的嫡親的孫女,謝閣老于平息逆王之亂時立下過功勞,在清流之中威望頗高?!?
“而唐貴人是京兆尹的幼女,京兆尹掌管京畿要地,位置何等關鍵?”
“敦嬪此次一出手,便同時陷害、算計了這兩位背景不俗的新晉妃嬪,打了謝閣老和唐京兆尹的臉,擾亂了陛下平衡朝局的布置?!?
“若陛下此次再不嚴懲,輕輕放過,讓前朝那些大臣如何想?后宮尚且如此不公,他們還能安心為朝廷效力嗎?”
“所以……”
說到這里,沈知念篤定道:“于情于理,陛下這次都不可能再輕饒了她。敦嬪,必定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菡萏聽完這番分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臉上浮現(xiàn)出期待的神色:“娘娘英明!”
“奴婢愚鈍,竟沒想到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