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也沒指望靠這些就能扳倒錢新來?!毕蛐闳乩湫χ拔乙郧耙恢辈幻靼族X新來為什么要積極的幫忙操辦我父母的后事,當時還曾天真的想過會不會是錢新來因為愧疚而想要做出一點補償,但看到他的那種眼神,我知道他那種人永遠也不會懂得什么叫愧疚和良知,后來長大了,我才慢慢想明白,錢新來是要消滅證據(jù),因為那時候我們那里還是盛行土葬的,但錢新來卻是非要堅持把我爸媽送去火葬,說那樣好點,響應(yīng)國家的政策,現(xiàn)在想來只有一個原因,我爸如果是他下毒害死的,那他只有把我爸的尸體火化了,才能徹底消滅證據(jù),他也才能安心?!?
黃海川聽著向秀蓉的話,他不得不承認向秀蓉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但關(guān)鍵的事實是并沒有明確的證據(jù),當時沒進行尸檢,尸體也火化了,就算是真有證據(jù),也早都被錢新來在當時就消滅了一干二凈,時過境遷,已經(jīng)過了有二十年,再去重新偵辦一個當年的案子,困難程度可想而知,更別說對象還是現(xiàn)在望山市民營企業(yè)的龍頭老大,獲得過全省優(yōu)秀民營企業(yè)家的錢新來。
“黃書記,我不指望靠我說的就能讓您為我做主,這十多年來我裝瘋賣傻,一直在努力,暗中盯著錢新來一家,我掌握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毕蛐闳卣?。
“哦?”黃海川眉毛一揚,臉上隱有喜色,一個人裝瘋了十年,躲在暗處要去查另一個人,這么長的時間,不知道掌握了多少東西,黃海川臉色第一次有了明顯的變化。
“錢新來能成為望山市第一民營企業(yè)家,創(chuàng)下這么大的一份家業(yè),絕對不是走正常途徑發(fā)家的,他的發(fā)家史就是一部權(quán)錢交易的罪惡史,侵吞國有資產(chǎn),侵吞他人財產(chǎn),謀財害命,惡意打擊競爭對手,無惡不作?!?
“你這十年,調(diào)查到了多少?”黃海川緊緊盯著向秀蓉。
“查到的太多了,我連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都記了下來,因為怕我自個會忘記,我每次有新的發(fā)現(xiàn),就記錄在了一個本子上,這十年,我整整記錄了兩本厚厚的本子?!毕蛐闳氐馈?
“好,好?!秉S海川猛的站了起來,神色喜悅,“本子在哪?”
“被我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毕蛐闳卣f著,看向黃海川,神色有所遲疑,“黃書記,我您能完全相信您嗎?”
黃海川神色一怔,心里的喜悅也被向秀蓉這話給澆滅了不少,看了一眼向秀蓉,黃海川很快明白對方的顧忌。
“黃書記,我不是懷疑您或者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本子是我十多年來的心血,更是我報仇的唯一希望,對我而,那個本子現(xiàn)在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我怕輕易的交出去,如果不能報仇,那我所有的心血都付之東流?!毕蛐闳乜酀牡?,黃海川的沉默讓她有些心慌,生怕引起黃海川不悅,如今她也是將黃海川當成報仇的希望,之前在省城報案過,去京城也報案過,人家都不理會,推說這是地方的案子,得到原地方去報案,過往的經(jīng)歷讓她深深明白報仇的困難性,即便是現(xiàn)在有了不少證據(jù),但要是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的領(lǐng)導(dǎo),她那些證據(jù)同樣沒用。
“你的顧忌是對的,換成是我,同樣不會把十多年的心血拿出來,更別說那還寄托了你一輩子的希望?!秉S海川鄭重的說著,他能體會向秀蓉的想法,給父母報仇或許已經(jīng)成了向秀蓉活著的唯一精神寄托,對方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沉吟了一下,黃海川道,“但向女士你今天選擇站出來,不就是因為相信我嗎?否則你這樣做已經(jīng)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是的,我相信黃書記,因為從黃書記您到望山以來,我就見到您去過一次新城酒店,之后您從來沒再去過新城集團吃飯,在外面吃飯都是只在普通的飯店,有時候甚至連路邊攤也會去,跟其他領(lǐng)導(dǎo)完全一樣,其他市里的領(lǐng)導(dǎo),隔三差五的都會去新城酒店吃飯?!毕蛐闳卣f道,“而且我了解了一個事情,新來的那位市公安局黨委書記一來就曾去過新城酒店要抓錢新來的兒子,那晚還是錢家的訂婚宴,而新來的那位市局黨委書記則跟您關(guān)系頗為密切,因為我看到他幾次去市委招待所單獨找您。”
黃海川聽著向秀蓉的話,心里隱隱有些發(fā)冷,這樣一個人躲在暗處,表面上是一個毫不起眼,任何人都不會去注意的瘋子,但暗地里卻一直在有針對性的觀察著一切,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