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麗臉色難看,她擔(dān)心案子一直查下去會查到他們頭上,盡管錢家在望山根深蒂固,錢新來更是交游廣闊,從市里到省里織成了一張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但她仍是怕會有不好的事發(fā)生,特別是這次涉及到的是他們暗中掌握的那些官員的把柄,如果傳出去一點半點,那錢家就真的是萬劫不復(fù),那些花重金結(jié)交下的官員,到時候不僅不會護著他們,恐怕也會暗中收拾他們,所以那本秘賬其實就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保命,泄露出去了,同樣會成為錢家的催命符,這也是他們沒和楊宏超說實話的原因,不能說也沒法說,只能隨便編個謊應(yīng)付楊宏超,說是李艷麗偷了公司財物。
楊宏超肯定不會那么輕易相信,但對方懷疑是對方的事,他們只要知道楊宏超還是會聽從他們的吩咐就行,也不怕楊宏超去多想。
“那個林思語實在是太不爭氣,到現(xiàn)在還沒有突破性進展,虧老子對她寄予那么大的希望。”錢新來惱道。
“黃海川怕是沒那么容易就掉入你那桃花陷阱里,人家那個年紀就官至正廳,再提拔一下就是副省級干部,前程遠大,像他這種少年得志的官員,肯定最在乎的還是自己頭上的官帽子,那些貪圖享受的官員有的毛病,在他身上肯定很難見到?!卞X麗道。
“是吶,要拉攏腐蝕這樣一個年輕官員的確不容易。”錢新來嘆了口氣,之前匿名送那一箱錢給黃海川,黃海川直接就送到紀委去,充公到國庫,錢新來就知道在錢的事上動腦筋是不太可行了,如果連女人也不行了,錢新來還真不知道怎樣才能將黃海川拉下水來,金錢和女人一向是他手中的兩大利器,利用這兩樣作為開路先鋒,他也不知道將多少官員拉下了水,瞧他現(xiàn)在在望山的地位以及和市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系,就知道有多少干部在這上面栽了跟頭。
“哥,要不是不是換個思路,那黃海川既然拉攏不了,那就別一直把目標定在他身上了,要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如果能將他身邊的人拉下水,關(guān)鍵時刻或許還能給他致命一擊,不然我總覺得那黃海川才是我們最大的威脅,你看這次李艷麗的事,表面上是看常勝軍在查這事,但要是沒黃海川授意,你覺得常勝軍會注意到這個案子嗎?李艷麗跟常勝軍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再加上常勝軍在市公安局根本就沒什么人手可以用,就像是沒有眼睛的瞎子,他會注意到這么一個案子才怪。”錢麗猙獰著臉,那精心化妝過的臉蛋此刻陰沉可怖,更像是一張鬼面人皮。
“問題是這李艷麗怎么又會跟黃海川認識的,這太匪夷所思了。”錢新來不解道,他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哥,現(xiàn)在沒時間探究這個了,甭管他倆怎么認識,李艷麗都死了,這事要查也沒法查,糾結(jié)這個沒用,現(xiàn)在是常勝軍已經(jīng)在查這案子,他從省廳調(diào)來的那些人完全就是我們掌控的變數(shù)。”錢麗急切的說著,“就算他一時半會查不到我們頭上,也得做兩手準備?!?
“他即便是查到我們頭上,又能怎么樣?咱們錢家在望山屹立多年,旗下新城集團的規(guī)模更是高達三百多億,就算換成錢,砸都砸死百八十個常勝軍,他能拿我們怎么樣。”錢新來冷哼了一聲。
“重點不是這個,我們是不怕他查,但就怕那本秘賬被人注意上,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凡事都得小心吶。”錢麗憂心忡忡,事情是在她手上出的,所以她也格外焦慮,“再者,一個常勝軍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黃海川,你也都打聽過那黃海川的背景了,人家背后是有大來頭的,我們錢家就算再有錢,也經(jīng)不起他折騰?!?
錢新來沉默著沒說話,他知道妹妹說得沒錯,真正可怕的是黃海川,如果黃海川沒那么大的背景,只單單是一個市委書記,他還沒那么大的顧忌,一個市委書記是了不起,但不見得能動得了他們錢家,他們錢家發(fā)家到現(xiàn)在,累積了這么多的財富,在省里沒點硬關(guān)系,可能嗎?就算是在京城,他都通過別人引見,花了大價錢認識了一兩個部委的官員,這些都是他保命的手段,很多連市里的官員都不知道,表面上跟張立行這幫人稱兄道弟,關(guān)系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但其實大家背地里都互相算計,各自留著后手。
“或許對黃海川的策略真的是錯了?!卞X新來喃喃自語著。
“既然拉攏不了,那就放棄,改從他身邊人下手?!卞X麗斷然道,在這件事上,她顯得比錢新來干脆。
“現(xiàn)在就這樣放棄,太可惜了?!卞X新來搖著頭,“小麗,不過你說得也對,確實也該轉(zhuǎn)移一下視線,不能將目光老盯在黃海川身上,他身邊的人其實才是最大的空子?!?
“哥,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早該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了,要是早那樣做,說不定現(xiàn)在都有進展了。”錢麗見錢新來態(tài)度轉(zhuǎn)變,高興道。
錢新來聽著妹妹的話,沉著一張臉的他,輕點著頭,心里已經(jīng)做了決定,在不放棄拉攏黃海川的同時,對其身邊的人也一并拉攏,而且下的功夫也不能比在黃海川身上少,他就不信黃海川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是水火不侵。
寂靜的客廳,錢新來沉思著,李華龍依舊在玩著手中那柄刀片,在他眼里,除了手里的刀片,似乎也沒別的能引起他的注意力,窗外,冷風(fēng)呼嘯著,這棟位于山腳下的別墅山莊是獨門獨戶的,周邊沒有房子,白天還好些,到了晚上,這里更像是一座鬼屋,如果不是還有燈光亮著,更會讓人覺得鬼氣森森,也就孤僻嗜血的李華龍敢住在這里。
此刻,寂靜的屋里猶顯得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