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干杯了一下，李開山端著酒杯一飲而盡，拿眼看著黃海川，見黃海川確實也是一口見底，李開山笑道，“和黃書記喝酒也痛快?！?
“開山同志，你們那一代人，可能在年輕的時候沒有那種在路邊吃著燒烤，喝著啤酒，聽著流行歌的回憶，到了我們這一代，這些幾乎是伴隨著我們成長起來的記憶，現(xiàn)在來吃燒烤，我都忍不住要回想起以前年輕時候的事了。”黃海川開懷而笑，看著李開山，“其實我是想和開山同志說這燒烤偶爾吃著也不錯，來，你嘗一點?！?
黃海川說著，拿起羊肉串就給李開山遞了過去，“開山同志要是晚上吃了，那就當是嘗嘗鮮。”
“黃書記這么熱情，我不吃可都不好意思了?！崩铋_山笑瞇瞇的點頭，接過黃海川遞過來的羊肉串，眼神在黃海川臉上打著轉(zhuǎn)，這時候無疑已經(jīng)是試探的最好時候，李開山不再遲疑，裝著自然而然的笑道，“對了，黃書記不知道聽過一個人沒有？”
“誰？”黃海川疑惑的看了李開山一眼。
“豐山區(qū)地稅分局有一個叫秦鵬的，這人黃書記聽過沒有?！崩铋_山問道，目光緊緊的盯著黃海川臉上，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細微變化。
黃海川有剎那間的愣神，秦鵬的事，才由市紀委開始布網(wǎng)，黃海川沒有想到李開山竟然會來找自己試探，這讓他始料未及，以他掌握的信息，秦鵬只是跟梁婧有關(guān)系，跟李開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李開山不應(yīng)該直接關(guān)注到秦鵬這樣一個小干部身上才對。
黃海川不知道自己的片刻失神落在一直在仔細觀察他的李開山眼里，嘴上笑道，“秦鵬是誰？一個區(qū)地稅局的人，我怎么會聽過，開山同志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人來了，然道是這個人怎么了？”
“也沒怎么，這秦鵬是梁婧的多年同窗了，這不，昨天被市紀委帶走了，梁婧來找我說情，說是讓我出面去找市紀委，直接讓我好一頓批評?！崩铋_山笑道。
黃海川聞，眼里閃過一道精光，瞟了李開山一眼，黃海川暗道他要是會信對方的鬼話才怪，如果沒別的原因，梁婧區(qū)區(qū)一個辦公室主任能使喚得動李開山這個市長？此時此刻，黃海川是看出來了，李開山是專門為那秦鵬的事來找他的，盡管李開山語間有所掩飾，黃海川又豈會察覺不到。
秦鵬的事關(guān)鍵就在那手機錄音上，黃海川片刻之間已經(jīng)在腦袋里想了很多，不經(jīng)意間從李開山臉上掠過的眼神愈發(fā)多了幾分凝重。
“這女性干部在工作上比男人細心，也有一些男性干部沒有的優(yōu)點，但也一點很明顯的不好，就是女性干部比較容易感情用事，這梁婧說她和秦鵬是十多年的老同學了，對秦鵬這人很是了解，覺得他不可能做什么違紀的事，這不，在我辦公室磨了好久的嘴皮子，讓我?guī)退龁枂?，我直接批評她說人心隔肚皮，身為干部，更是不應(yīng)該主觀片面的去看問題。”李開山笑了起來，看似在和黃海川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開山同志說得沒錯，我們看問題都應(yīng)該從實際出發(fā)，講究真憑實據(jù)，而不是靠主觀認識。”黃海川淡然笑道。
“我對黃書記這話是百分百贊同。”李開山深以為然的點頭，嘴上附和著黃海川，李開山眼里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他已經(jīng)從黃海川的一些細微反應(yīng)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嘛，那沖著開山同志這一句話，我們得再干一杯?！秉S海川笑道。
“行，干一杯?！崩铋_山笑容滿面，這次他搶著拿起酒瓶，幫黃海川倒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兩人再次干了一別，李開山喝著酒，神色轉(zhuǎn)動著，黃海川的反應(yīng)，讓他心里判斷黃海川是知道秦鵬這個人的，這讓他心里愈發(fā)篤定黃海川已經(jīng)知道梁婧所說的那手機錄音的事，這次秦鵬被市紀委帶走調(diào)查，更有可能是黃海川的指示。
李開山心里如是猜測著，他在思慮著要不要作進一步的試探，今晚這一趟過來，已經(jīng)是有所收獲，盡管他知道黃海川肯定也不會簡單就信了他嘴上說的那些話，但李開山并不怕黃海川去猜測。
沉思間，邊上突然傳來急促的催促聲，只見那燒烤店老板突然過來，急道，“幾位，對不住，城管來了，您們先挪一下，我先收攤避避。”
“城管？”黃海川和李開山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都有些面面相覷，轉(zhuǎn)頭往前方望去，有看到城管在收其他人的攤子，正往這邊過來，這里已經(jīng)有擺攤正在趕緊收攤，但黃海川卻是意外的也發(fā)現(xiàn)也有些攤主并沒動靜，仍然跟沒事人一般坐著。
“看來我們得打包換個地方吃了?！秉S海川搖頭笑道，站了起來。
“幾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小老百姓賺點錢不容易，要是被這些城管堵住了，那這一大半個月都白干了?！蹦菬緮偟睦习蹇嘈χS海川等人解釋著，老板是一個看著也才三十上下的年輕人，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后，顧不得再說什么，推著燒烤車，將幾張簡易桌子收了起來，急急的就要往旁邊的小巷鉆去。
燒烤攤的老板還沒走幾步，一輛城管的執(zhí)法車已經(jīng)駛過來攔在了前頭，兩只腳的終究是比不上四個輪子的，車上跳下幾個穿制服的協(xié)管員，將人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