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和鄭玨的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鄭玨很健談,而且思維很敏銳,每每都能簡意賅的切到問題的關鍵處,這是黃海川對鄭玨的印象,他對鄭玨也不算太陌生,畢竟是打過好幾次照面了,但今晚還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同鄭玨這樣坐著聊天,以往都是在各種活動上碰到就點頭打招呼,客套性的寒暄一兩句就不會再有過多的交流。
今晚的一番長聊,卻是讓黃海川對鄭玨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和深刻的印象,即便沒有背后那位關副省長,憑鄭玨的商業(yè)天賦,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怕也不在話下,這是黃海川的看法,不過正是因為對鄭玨的了解比之前深了點,以至于黃海川也比以往更八卦,聊到后來,腦海中一直在想著鄭玨和那位關副省長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難不成真像外人傳的那樣,鄭玨是那位關副省長養(yǎng)起來的金絲雀?
晚上八點多從東方酒店離開,黃海川心里還在八卦這個問題,想想又覺得自個恁是無聊,他自個看鄭玨不像是給人做情人的人,但就算是真的是,這跟他也沒什么關系。
從酒店離開后,黃海川來到了和路鳴常去的一個喝茶地方,路鳴已經提前在等他,黃海川進門后,路鳴便起身,黃海川笑著擺手,示意路鳴隨意,笑著問道,“什么事?”
“黃市長,有個情況我得跟您匯報匯報?!甭辐Q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次確認門是關緊的,路鳴也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可能查到一點有關葛建明兒子的事情。”
“葛建明兒子?”黃海川眉頭一皺,略為不悅的看了路鳴一眼,“你查他兒子干嘛,這不是亂來嗎。”
“沒,不是特意讓人查的,借我倆膽子也不敢特意去查葛建明的兒子。”路鳴趕忙解釋著,“是在查段明上次在崇北市被人毆打的事時,無意間查到葛建明兒子身上去的?!?
“這跟葛建明兒子又有什么關系?”黃海川臉色舒緩了許多,路鳴的解釋還算讓他滿意,要是路鳴敢讓人去查葛建明的兒子,那這種舉動已經越界了,可以說破壞了官場的游戲規(guī)則,任誰都不會容許這種事情,哪怕是黃海川現(xiàn)在跟葛建明對立,他也不會愿意看到路鳴這么做,破壞游戲規(guī)則的人,所面臨的后果就是被所有人孤立。
“跟葛建明兒子是沒什么關系,不過一家叫做宏毅建筑公司的,跟葛書記兒子的關系就有些不清不楚了,而毆打段明的人,是你家公司指使人做的?!甭辐Q解釋著,又將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情況跟黃海川仔細說了出來。
“崇北市政府招待所的地塊近期就要掛牌拍賣了,你是認為這家宏毅建筑公司肯定能通過不正當手段拿到這塊地,而葛建明的兒子在其中會其關鍵作用?”黃海川直視著路鳴,他聽出了路鳴的外之意。
“不錯,根據現(xiàn)在所掌握的信息,其實我是覺得那家宏毅建筑公司,可能就是葛建明兒子的企業(yè),明面上的老總估計只是個打工的?!甭辐Q點頭道,他讓下面人暗中去繼續(xù)調查,這些天有針對性的又查到了不少信息,路鳴有理由做出這樣的推斷。
“崇北市政府招待所那塊地終究是還沒拍賣,等拍賣結果出來再說吧?!秉S海川聽著路鳴的話,眉頭緊緊擰著。
包廂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對路鳴說的這件事,黃海川也陷入了沉思當中,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兩人相繼沉默了一會,路鳴遲疑片刻后,道,“黃市長,要不先拿宏毅公司探探路?”
“嗯?”黃海川詢問的看了路鳴一眼。
“黃市長,我的意思是先查宏毅公司,看看葛建明的兒子會是什么反應,咱們也不鬧出太大動靜,就拿段明被打的事做文章,反正這事是人證物證俱在的,那些打人的小混混已經交代了事實,順藤摸瓜去查就是,把這事當成個普通治安案件來查,案子小,但卻能試探出一番虛實來。”路鳴說道。
“也未嘗不可?!秉S海川聽著路鳴的話,微點下頭,想知道葛建明的兒子跟這家企業(yè)是什么關系,這也不失為一個試探的辦法。
“那行,回頭我讓下面人先這樣辦?!甭辐Q見黃海川許可,也是點頭。
“你現(xiàn)在借調到省廳,工作進行得如何?”黃海川問起了路鳴在省廳的工作。
“還好吧,和常勝軍一起配合查鄭光福那件舊案,目前正在重新捋順以前的一些線索,希望能早日查到一些眉目?!甭辐Q笑道。
“現(xiàn)在有碰到什么阻力沒?”黃海川關心的問了一句,他對這問題無疑也很關注,鄭光福、張青陽的案子還不知道牽涉到了多少人是沒浮出水面的,黃海川深知吳漢生想翻出這案子來是想以此來作為他到南海上任后打響的第一炮,但這案子,黃海川對可能會面臨到的阻力可是頗為悲觀,關錦輝還在任上時,這案子能破也早就破了,但關錦輝擺明了也不想深查這個案子,只是草草結案。
而正如林虹所說,關錦輝要是和鄭光福關系匪淺的話,那把問題往最壞的方向想,鄭光福中毒身亡只會讓一些跟其有牽扯的人獲益,而獲益最大的人會是誰?要是這樣去聯(lián)想,將矛頭指向關錦輝,黃海川自個也著實是有些驚懼,不過黃海川終歸是不愿意去猜想關錦輝跟鄭光福之死有任何關系的,兩人之間不管有什么往來,黃海川都覺得關錦輝沒必要下這種手,而且鄭光福是慢性中毒,這是擺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大困惑,到底是誰早早就在鄭光福出事前就給鄭光福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