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顧自己的?!秉S海川搖頭苦笑,心里卻是暖洋洋,父母親是自己血脈最親近之人,他們始終最牽掛的仍是自己。
“知道就好,你也別怪媽啰嗦,你這輩子可沒出過遠門,就是念大學那會,也是在家門口讀的書,現(xiàn)在一下子要到外地去工作,媽自然不放心了?!编u芳笑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她這個當母親對自己兒子始終是有些放心不下。
“好了,好了,海川只是到省城去而已,你前些日子不還自己說了嘛,省城到寧城近的很,要回來很方便,瞧你現(xiàn)在自己像個啥。”黃源出聲打斷了鄒芳的話。
“我這不是關心兒子嘛,哪像你,一個關心的字也沒蹦出來的,你說你這是像當?shù)??!编u芳笑罵道,一家人說笑著,卻是其樂融融,不管怎么說,黃海川到省城去,終究是好事,鄒芳和黃源雖然也有所牽掛,但更多的是為自己兒子高興,自己兒子現(xiàn)在年紀還輕,卻是跟了周明方這樣一位大有前途的領導,前程也跟著光明起來。
在家呆了一個小時,黃海川同自己父母親說了一會話,就準備離開,周明方是三點走,他怎么說也不能踩著那個點到,到時候寧城市的黨政領導都會去送周明方,要是搞得他一個人最后到,變得所有人都在等他,那可就鬧出大烏龍了。
“爸媽,你們就在家里坐著就行了,別送我了?!秉S海川笑著將自己父母推回屋里,兩個老人說要將他送到樓下,黃海川卻是不允。
見黃海川態(tài)度堅決,知道兒子是不想自己老兩口上上下下的太累,鄒芳和黃源也不再堅持,點了點頭,“那你自個慢點,現(xiàn)在時間還有時間,你別太趕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走了?!秉S海川看了父母一眼,終是提著行李下了樓梯,走到轉角處,見父母兩人還站在門口,黃海川笑著朝兩人擺了擺手,“爸媽,你們回去吧?!?
黃海川心里募的有些惆悵,不知不覺間,自己父母頭上已然長出了白發(fā),即便是隔了幾米遠,都能看到二老的頭上都根根白絲夾雜在黑發(fā)間,兩鬢斑白。
“爸媽,你們要自己照顧身體。”眼眶有些濕潤,黃海川說了一句,低頭匆匆下了樓,離別時,總會有些莫名的傷感,這一刻,父母親頭上的白發(fā)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他是家里的獨生子女,反而在父母親日日遲暮時要到外地去工作,省城縱使是離寧城再近,他終究是沒法再像往常一樣,天天看到自己的父母親。
周明方的車子已經(jīng)等候在市委大院,黃海川剛到的時候,周明方后腳也到,市委市政府,包括市人大、政協(xié)的主要領導都到了,周明方要離去,對寧城市的黨政領導干部來說,不是一件小事。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新面孔,黃海川已經(jīng)認出了對方,是新任的市委書記黃昆明,黃海川心里微微有些詫異,中午的酒宴,他還聽說黃昆明仍在安城交接一些工作,還沒過來,沒想到對方卻是在這會趕了過來,黃昆明這是在用行動向周明方表示敬意。
周明方同最前面的黃昆明交流著什么,又一一同張一萍、趙方等過來送別的主要領導一一握手,周明方在原地微微站定了一會,凝神望著莊重氣派的市委大樓,默默無語,身后的張一萍、趙方等人注視著其背影,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寂靜,大門外,公路上的汽笛聲回蕩在整個大院里,這一刻,是那么的刺耳。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不要因為我耽誤了工作?!敝苊鞣酵娙苏f了最后一句話,毅然的轉身上車。
周明方的腳步有些快,身影恍惚間似乎有些拒絕,這一塊土地凝聚了他七年心血的土地上,他傾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盡管他的很多手段讓人不喜,但他卻實實在在的為這塊土地上的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已經(jīng)對這片土地有了很深的感情,今朝要離去,他內心的感情同樣是十分復雜。
黃海川跟在周明方后面,小跑著上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司機依舊是王海,兩人普一坐定,王海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膯恿税l(fā)動機,車子徐徐的開出了市委。
黃海川發(fā)覺周明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窗外,在大門拐角時,更是回頭深深的望了市委大樓一眼。
黃海川不知道周明方此刻是什么樣的心境,但不管是什么樣的人,要離開一個工作了七年的地方,內心或多或少總會有一些復雜的情緒,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總是會產(chǎn)生些感情,拋去那件權力的外衣,周明方其實也是個普通人。
車子往江寧高速公路的方向上行駛著,周明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窗外,仿佛要把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都銘刻在腦海里,黃海川同樣是沉默著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子的前方,是一段新的路程,也是一段新的旅程,對他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在省城,他又不知道要呆多久,周明方,又會在組織部長這個位置上坐多久?
黃海川不知道自從他遇上了邱淑涵,他的整個人生軌跡已然在悄悄的發(fā)生扭轉,沿著不知名的方向延伸著,老天,更是會喜歡作弄人,省城,僅僅只是他短暫而倉促的一站,很快,他仕途上真正的轉折點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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