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跑回店里,問孟一凡:“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嗎?”
孟一凡已經(jīng)擺爛了,正坐在里面斗地主,頓時一怔:“啥……”
我又重復了一遍。
他想了想,點頭道:“是啊,好像是你十一歲的時候,病得挺嚴重的,怎么了?”
我說我想不起來我生病的過程了,又是怎么治好的,我讓他幫我回憶一下。
他說:“咱倆不是一個班嗎,上學的時候有一天你沒來學校,我就問我爸你怎么沒來,我爸說你病了,發(fā)高燒,后來我爸跟我去醫(yī)院看你,你就病得挺嚴重的,跟要死了一樣?!?
“當時我們兩家人還在縣城,之后你爸他們帶你去市區(qū)醫(yī)院看病了,我上學就沒時間來看你,就聽我爸跟我媽在說你的病越來越嚴重,怕是有點撐不過去?!薄拔耶敃r小,我哪知道什么叫撐不過去,我心想人不都是老了以后才會死嘛,以為你只是要很久才會好起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孟一凡放下手機,興致勃勃道:“有一天你突然就好了,就跟沒生過病一樣,我當時還覺得很神奇呢,你說你那時候到底是怎么好起來的,你爸帶你去看神醫(yī)了?”
我愣了半天,搖搖頭:“我想不起來,我只記得我病了之后渾渾噩噩的,每天都沒精神,后來直接沒什么意識了?!?
我具體是怎么好起來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聽我爸跟我爺說,當時那家醫(yī)院來了個醫(yī)學專家,是那個專家給我治好的病。
“我媽當初,為什么要走……”我問孟一凡。
孟一凡愣了一下,說:“這我哪知道啊,我一小孩,怎么會知道你家的內(nèi)部矛盾,不過這么多年了,你還提她干啥?”
我嘆了口氣,說:“我想不通,為什么我病剛好,她就要走,我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孟一凡也嘆了口氣:“男的拋妻棄子,女的拋夫棄子,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她要走你有什么辦法,有的人就是豬油蒙了心,可能跟你爸過不下去了唄,正好又出現(xiàn)了一個她的真愛?!?
“再說,她沒在你生病的時候離開,也算是有點人性了,隨她去吧。”
我沒再接話。
已經(jīng)十五年了,我就是過不了心里這道坎。
沒有哪個當子女的,會不愛自己的父母,也沒有哪個子女能想得通,為什么當媽的會不要自己。
我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人們都說母子連心,母親可以為了孩子連命都不要,為什么,她會不要我。
下午,我離開了門店。
有人要買我的車,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
這個人出了32萬,本來我的車能賣到35萬偏上,但我著急出手,他可能也看出來我著急,就給我壓到了32萬。
32萬我也能接受,畢竟我的底線是30萬,加上是朋友的朋友,也沒再議價,下午就去辦了過戶和其他手續(xù)。
于是,我沒車了,老子心都在滴血。
只是沒辦法,要度過眼前的困境,我和孟一凡現(xiàn)在都沒什么錢,說什么也要先保住最后一家店。
等將來有錢了,我再買輛更好的,我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晚上,我跟我朋友,還有買我車的人在飯店里吃飯。
吃到一半,宋曉天給我發(fā)了條短信過來。
這兩天我跟孟一凡都很擔心他,但他不讓我們打電話過去,我們也只能干著急。
現(xiàn)在他給我發(fā)了短信過來,我以為他是給我報平安的,但當我看到短信內(nèi)容,我直接傻了。
短信里面,宋曉天說他要去坐牢了,警察馬上就要來抓他。_k